冬迎刚心满意足吃完一盒糕点,便有人来寻,她匆忙起身,以为韶王又有了旁的给小姐的东西要转送给她,忙不迭跟着下人前往大厅。
跨进门槛她看到了旁侧站着的满头冒汗的管家和心惊胆颤的下人们,才隐隐察觉到事态不对。
直到对上坐在主位面无表情的容烁时,她嘴角的笑僵了僵,后知后觉的不安袭上背脊。
“见过殿下。”
“头抬起来。”容烁冷声道,“本王问你,王妃究竟去哪儿了?”
冬迎眉头一跳,“回殿下的话,娘娘她去了安林……”
话没说完,一个杯盏朝着冬迎迎头砸了下来,冬迎瞠目结舌,想躲却知道躲不得,生生接了这一下,额头立刻溢出了血迹。
“想清楚了回答本王,再有欺瞒,本王将你即刻卖进妓坊。”
终于意识到东窗事发可能的大难临头,冬迎顶着一脸的血愣是不敢擦,哭着忙求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婢只是个下人,小姐交代之事奴婢不敢不从啊。”
容烁捏紧了指关节,深吸口气才道,“所以,你家小姐当真去了南楚?”
冬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不敢吱声,已经是
默认。
自小姐嫁入韶王府,韶王殿下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翩翩君子一样的儒雅之人,这是冬迎头次见到容烁盛怒之下可怕的一面。
心惊胆战之余,一点也不怀疑容烁会言出必行。
所以哪怕是出卖了燕安语,也要先保命,想着,她忙膝行到容烁跟前,顶着额头的伤还在不住磕头,“殿下饶命,奴婢劝过小姐的,殿下对小姐真心一片,日月可鉴,奴婢让小姐不要去的,可小姐非要去,奴婢拦不住啊,殿下明鉴,奴婢是一心向着殿下的,从未有过二心。”
容烁垂眸看着她哀声哭求的模样,面上的神色冰冷的甚至有些麻木,他抬手,一把掐住冬迎的下巴,指腹轻轻蹭过她额头上的伤。
很疼,但冬迎却不敢吱声。
容烁看着她眼底满是颤抖的惊惧,冷凉一笑,“一心向着本王?”
冬迎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跟着你家小姐多久了?”
“奴,奴婢打小跟着小姐。”
“既是打小跟着,为了活命,你说出卖便能出卖了,本王凭何相信你的一心?”
冬迎怔愕地瞪大眼,慌忙要解释什么,容烁却没有耐心再听了。
嫌恶地甩开手,用下人递上来的帕子仔细擦了擦手指,头也不抬地温声道,一如他以往的每一次好脾气,“带下去,发卖到城外最大的妓坊。”
冬迎如被五雷轰顶,发了疯般哭吼起来,“殿下,殿下饶命啊,奴婢是娘娘的贴身侍婢,殿下看在娘娘的情分上饶奴婢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冬迎挣开了下人的束缚,还想扑到容烁跟前求情,管家眼疾手快挡在了容烁跟前,一巴掌挥了出去,便将她打的滚地了两圈,“还不将这以下犯上的贱婢带下去。”
这一次,四五个壮仆上前,连拉带抬地将冬迎扯了出去。
情分……
她对他的情分还有几分?有四哥的一分吗?
愚钝至此,他才幡然醒悟,以往种种不是没有痕迹,只是他一心将她当作了心中瑰宝,一心信她爱她护她疼她,可他却只是她利用的工具。
容烁漠然地掬着额头,心中死灰了一般。
“王爷……”
管家小声开口,容烁却烦不胜烦地摆摆手,“全都出去。”
管家识趣地将没说的话收了回去,招呼下人全都退了出去。
冬迎的哭喊声夹
着威胁沿了一路,“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是王妃娘娘的贴身侍婢,娘娘离不开我,若是娘娘回来发现我出了事,她怨不得王爷,定拿你们开刀。”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冬迎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得意道,“王爷只是一时之气,等气消了他定会察觉到我的重要性,届时他无处发泄,你们几个便是替罪羊。”
“冬迎姑娘当真是一嘴的尖牙利齿,难怪王妃娘娘对你这般倚重。”其中一名仆人笑了声,“不过姑娘怕是忘了,方才在厅内,将娘娘出卖个干脆利落的人好像也是你,你觉得娘娘会继续将一个不忠不义的下人留在身边吗?”
冬迎噎了口,还想辩驳,才发现那几个对视着全都不怀好意地笑了。
这女人仗着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平日没少在府中颐指气使,同样是下人,凭什么她就高人一等,府内不少人都受足了她的气却不得不忍耐着。
如今她虎落平阳,还敢威胁他们,那他们只好让她知晓知晓,什么叫险恶的世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人搓着下巴逼近,眼底的靡色毫不掩饰,笑道,“冬迎姑娘既已经被王爷卖进妓坊,那便是人人
可践踏的妓子了,与其到时候还要花银子去消遣,姑娘不妨先帮哥几个疏解疏解,伺候好了,兴许哥还能多照顾你的生意。”
冬迎面色渗白,连连后退,“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求求你们了,我有银子,都给你们好不好,只要你们放过我……”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