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王府。
夏敏心自打与卫平侯完婚之后,没多久夏父就被天昭帝调到了安州任刺史一职,空缺出来的户部侍郎之位被六皇子容烁顶上。
户部事关国家生计财库之命脉,燕骞林占了大位,韶王作为燕府龙婿,又以历练之名被安放进去,皇上之心,已是呼出欲出。
而容烁一向安于现状又知足常乐,并未想太多,在自家老丈人手底下办事,只觉如鱼得水。
下职回府,他绕道去了珍馐斋,还买了一盒燕安语最喜欢的点心带回来。
可刚进府门便察觉不对。
冬迎站在正殿门外,看到人过来,忙埋下脑袋,慌张行礼,“见过殿下。”
“怎么在门外,王妃呢?”
说着,便要跨步进殿,冬迎见状,心中一急,忙跪了下去,“殿下,娘娘她说最近因为三小姐之事有些烦闷,所以已经去了安林城的别庄小住,让您不必挂念。”
容烁满脸的喜色瞬间淡了下去,“已经走了?”
竟连一声招呼都没打。
冬迎点头,“午间便离开了。”
他二话不说掉头往外而去,“来人,备马车,本王要去安林城。”
冬迎怵的差点停了心跳,“殿下
,王妃娘娘交代,让您千万不要去寻她。”
容烁扭头,黑漆漆的目光沉沉落在冬迎头上,“你说什么?”
察觉到自己太过心急反倒显得心虚,冬迎眼珠子慌乱急转,急中生智道,“娘娘说不想被打扰,只想清净待几日,很快便回,让王爷不必挂念,更不可为她耽误公务。”
说完,几乎将自己的脑袋埋到了地上。
容烁一言不发,许久过后,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本王知道了,不去寻她便是,你起吧。”
失落地转身,还没迈步,他看到了手中提着的糕点,越发不是滋味,随手扔到了冬迎跟前,“你吃吧。”
“多谢殿下。”
等到跟前再没了一点声响,冬迎才小心翼翼抬起头来,顺着胸口,后怕地长吐了口浊气。
她捞过眼前的糕点,这可是小姐最爱的珍馐斋点心,又贵的离谱。
倒是给她捡了便宜。
她拎过糕点,起身回了自个屋。
容烁在府内花园绕了一圈,平日里赏心悦目的园景到这会儿竟这般乏善可陈。
他半点兴致没有,正要回正殿,又想到燕安语也不在,心中堵的厉害,正要起身时,却听到花园侧角,两名下人背对着正在修
剪花草。
口无遮拦地聊着府内八卦,丝毫不知身后站着主子。
“瞧见王妃娘娘午间匆匆忙忙出门了吗?”
“当然了,咱们王妃娘娘平日里出门可都是仔细又讲究,哪次不是大张旗鼓,这次怎么瞧着像有急事忙着赶路似的,匆匆忙忙的,不晓得还以为燕家出了什么大事。”
“可不就是出事了么,你没听说吗,娘娘的三妹嫁了庆王殿下为侧妃,可这人进门前还是好好的,没几日都失心疯了,还在皇后娘娘寿宴上险些闯了大祸,若不然庆王殿下怎会被皇上发落到长肃寺呢。”
丫鬟压了声音,神秘兮兮道,“那庆王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又暴躁易怒,外头都在传燕三小姐八成是被庆王殿下虐待疯了。”
“哎哟,这也太可怕了,好好的人,说疯便疯了,这得受多大的刺激啊,看来人上人也不是那般好当的。”
“可不是么,哪像我们王爷对王妃娘娘鞍前马后地伺候,生怕冷了饿了渴了,我瞧着整个京城也没有哪家皇亲贵胄会像咱们韶王爷这般痴心了,丝毫不计较娘娘与翊王殿下过往,还将娘娘视若珍宝。”
“嘘,你可小心些,这些话是能乱说的吗?当心叫人听去了。”
“我可没乱说,府中好些人都知晓呢,说咱们王妃娘娘在还没入韶王府之前,可和翊王殿下有过口头婚约呢,若不是那位半路杀出的燕府大小姐,现在的娘娘还指不定是哪个府的娘娘呢。”
‘啪……’一株枝杈被生生折断了下来。
两个下人闻声,后背一冷,慌忙扭头一看,吓得差点当场昏厥。
“殿……殿下……”
容烁缓缓逼近,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本王不动手,自行去找门房领罚,滚出府去。”
说完,不再去看两人如丧考妣的面容,旋身往大厅而去,还未及门前,声已经喊开,“来人,将管家喊来。”
管家顶着一头冷汗匆匆赶来,一见主位上容烁罕见的怒容,心中重重一个咯噔,“王爷,您找老奴?”
“本王问你,王妃出府去何处你可知?”
“回殿下的话,王妃娘娘未曾交代,老奴也不敢问,只看她行装匆忙,像是要出远门,哦对,还带了好些个护卫离开的。”
细想了一番,管家又忙补充了一句,“是了,王妃娘娘带的护卫全是当初燕府跟过来的。”
容烁的脸色已经铁青一片,若要去安林城别庄何须这般匆忙,还只带燕府的
护士,甚至连一向形影不离的冬迎都没带在身边。
想到花园中那两个下人嚼的舌根,他心如擂鼓,如被雷击,沉默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