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个时辰架不住薛子印底子好,半个时辰便活动自如了,他站起身,舒展了一把筋骨,往院子里头探了两眼,也没打算再进去了。
看来还是老爹有法子,好好的一个姑娘不仅救回来了,还给劝的干劲利落。
看样子应该不会做傻事了。
想着,他沉了沉眉头,他手底下最精锐的几个虎啸军将士全都放出去了,现在只盼,南楚那边能带回好消息。
与此同时的御乾殿内。
天昭帝面色铁青,周遭的宫人个个噤若寒蝉。
“一个小小的刺客都抓获不到,朕要你们何用!”
白安拂尘一抖,慌忙上前跪地,“皇上息怒,依老奴所见,这刺客仅是用药药倒了外头的宫人,但并未行凶偷盗,委实古怪。”
“哼,古怪,旁处的守卫尽数无事,偏朕的御乾殿便遭了殃,还不明显吗?”天昭帝目光阴冷地扫向门口,“他便是冲着朕来的。”
容煜的死讯前脚传进来,后脚便有人胆敢御前行刺,此事除了他以及告知过的慧贵妃并无旁人知道,但若有心,也并非查探不到。
他在心中冷笑,想为容煜报仇,那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命进得来他的御乾殿。
“此人用药干脆利落,老奴以为会不会是太……”
白安的话未完,门口有宫人匆忙来报,“启禀皇上,薛大将军求见。”
天昭帝朝着点到即止的白安扫了讳莫如深的一眼,随之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呵,来的可真是巧,宣吧。”
薛华晏进来的时候,白安正起身退到一侧。
“末将参见皇上。”
“华晏啊,你来的正是时候,可知,方才朕的御乾殿外出现了刺客,将朕的侍卫尽数药倒了。”
“竟有此事?皇上可有受伤?”薛华晏神色担忧地目视天昭帝,镇定坦然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做戏的痕迹。
天昭帝微眯的黑眸不着痕迹地转了转。
“何人胆大包天,竟敢御前行刺,皇上可是抓到这刺客了?定要下牢好好审讯一番。”
天昭帝笑得淡淡,“说来奇怪,这刺客只是药倒了人,却没有进来行刺朕,他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你说,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或者……”
笑容渐深,却四两拨千斤,“是谁在关键时刻阻止了他?”
薛华晏蹙着深眉,也是一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倏地,他抬头看向天昭帝,“难道是宫中
之人……”
话到一半,又警觉地将目光飞快扫过殿内的宫人。
薛华晏拱手又道,“皇上,未将愚见,此人能在宫内躲开诸多守卫,到达御前,还将圣上跟前的侍卫尽数药倒,必是对宫内情形耳熟能详甚至精通药理之人。”
话到这里,天昭帝自然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同时,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慢慢散了开。
并未试探,也没有转移方向,而是实打实地为他分析了个中情况。
这人不仅是刺客,还是藏在宫内许久的刺客,甚至还可能是太医院挂钩的人,这想法已经和他不谋而合。
不是他,薛华晏来的当真只是巧合。
思及此,天昭帝的眉目也放缓了一些,笑道,“此事先放放,朕已经交代禁卫军严加排查。”
薛华晏却突然跪地肃正道,“启禀皇上,末将以为,此事不可马虎大意,小儿身为禁军统帅,却没有尽到保护皇上的职责,此乃严重失职,今日皇上平安无损是天佑大焱,若今日这刺客得逞,伤了龙体一星半点,末将万死难恕其罪,我薛府更是难逃其责,今日末将在此,便待我儿承受此过,请皇上降罪。”
铿锵铮骨,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
肃然了起来,薛华晏背脊挺直,高大的如同一座不会坍塌的巍峨大山,他跪在那里,抱拳不动,决心落定,便如压顶之山,半寸难动。
“华晏,没有那么严重,今日子印本不当值,怨不得他的。”
天昭帝忙绕出龙椅朝他而来,伸手欲扶一把,薛华晏却不动如山,目不斜视地铿然道,“他既是不当值,更该将宫内守卫安排严谨稳当,子之罪是父之过,此罪罚末将责无旁贷。”
天昭帝眸色沉沉地看着他,似在打量又似透过他在揣摩什么,最后伸在半空的手慢条斯理地收了回来,“既然你如此坚持,便罢。”
他转身,站在御桌前,“来人,传朕令,薛子印身为禁军统帅,失职失当,此罪罚由其父镇国大将军代受,便在殿前行罚五十军棍。”
军棍不同普通板子,上刑的人全是宫内禁军,全是带着武功底子的高手,普通人承受十个军棍都要歇菜,何况五十军棍。
行罚之人正是薛子印手下一名禁军,要打薛大将军,他拿着军棍的手险些都打滑。
“不必顾忌,你若手下留情,本将只是受点伤,你可能便会送命。”薛华晏借着近身小声提醒了一句,身后的禁军心中动容,皇
上面前作假便是欺君,大将军是在救他。
咬咬牙,他只好用力挥了下去。
粗壮的棍子敲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在偌大的御乾殿里炸开,令人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天昭帝坐在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