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人抵在门框旁,又气又恼地瞪着燕今往皇宫方向而去。
皇宫?
她去皇宫做什么?
从后追上的梅以絮气喘吁吁地抬头,恰巧也看到了燕今前往的方向。
她脸色突变,心中重重咯噔。
“她该不会是去寻皇上……”
不,不是寻……
梅以絮瞪着地上铺开的粉末,如被五雷轰顶。
她是要去弑君!是要为容煜报仇。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想到了一块去。
薛子印撑着发软的手脚,从腰间抽出一块紫金令牌,“梅姑娘,火烧眉毛了,拿着这令牌去玄机营寻我父亲,让他马上进宫,在她到御乾殿前将人拦下。”
“好,我马上去。”
梅以絮取了令牌正欲离开。
“等等。”他道,“若我父亲有所迟疑,便告诉他,啊满和容煜的关系,他自会尽心竭力。”
梅以絮看着他,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去。
人离开,薛子印动了动腿脚,才发现越动越麻,他懊恼又无力地仰靠在门框旁。
容煜啊容煜,你这块硬骨头,我不信你就这么轻易死了。
再不回来,你的女人要因为你发疯了。
嘘叹的视线垂落,却突然扫到了门缝旁,一块水盈的玉髓。
他
捡过来提在跟前,左右翻了翻,脸色渐渐古怪起来。
这小玩意儿,价值不菲啊,可又好像有些眼熟,哪儿见过?
是从啊满身上掉下来的,这么贵重又贴身带着,该是重要之物。
他仔细收妥,心里却忐忑不止。
希望老爹的速度能赶得上阻断这条死路。
薛华晏正在主帐中同几个副将商讨军务,却听一名士兵突然匆匆来报,“大将军,太医院首府的梅姑娘前来寻你,说有要事。”
薛华晏浓眉一拢,“梅姑娘?哪个梅姑娘?”
底下的一名副将小声回答,“大将军,是太医院院首的关门弟子,梅以絮。”
薛华晏是武将,平日里除了玄机营便只有薛府之事特别上心,隔了一辈的小姑娘,京城里他还真没认识谁,便是认识,也是见过便忘。
想了想,印象不深,便朝着那报信的士兵道,“军营之地,女子不得擅入,你去告诉那梅姑娘,若有事,待本将休沐时分再来寻吧。”
士兵点头,正要离开,营帐却被突然掀了开。
梅以絮直步而入,瞧的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她左右一看,清冷的小脸因为一路小跑染了绯色,顾不得得不得体的问题,上前便对着主位上的薛华晏递出薛子印给的令牌。
薛华晏黑
眸一眯,这小子连贴身的虎啸营统军令都拿出来了,看来事情当真非同小可。
“今日先到这,你们都先出去。”
副将们都是有眼力劲的,纷纷起身,快步离开。
薛华晏也是直率之人,见帐内无人了,便开门见山道,“何事,速速道来?”
“薛大将士,事急从权,还请您即刻动身随我前去皇宫,详细缘由,晚辈路上一一告诉您。”
薛华晏掂了掂手中的令牌,没做犹豫,“行,走吧。”
出了玄机营,薛华晏直接牵了快马,扬长而去。
梅以絮没有跟上,心中却松了口气。
薛大少爷的话果真不假,薛大将军一听岑言和翊王殿下的关系,整个人都警醒了起来。
照这速度,应当能赶得上。
确实赶得上,但也是毫厘之差。
御乾殿便在眼前,燕今双目赤红,身后铺了一地被她药倒的侍卫宫人。
她一声不吭,几步之遥外便是那枉为一国之君的伪君子之地,一命抵一命,公平的很。
脚步抬起,她隐约还能听见里头宫妃巧笑倩兮的银铃脆笑声。
掌心,几乎被紧到崩裂的指尖刺破。
燕今捏紧了手心中仅有的一瓶的‘血砂’。
一瓶只要沾上一星半点便必死无疑的毒药。
她
的男人,她来守,他的仇,她来报。
扬起手,正要挥出去,身侧一只冷不丁探出的大掌以更快更强悍的力量和速度将她提领了起来,隐到了转角僻处。
“白安,朕好像瞧见外头有人影,去瞧瞧。”
“是。”
燕今瞪大眼,钳制住她的人力量强悍无比,连给她试图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白安走到御乾殿门口,抬目望去,竟全是东倒西歪的宫人和侍卫,他瞠目结舌,吓的扬声急喊,“来,来人啊,有刺客,护驾,快护驾……”
御乾殿外动荡不安,乱成一片,薛华晏已经趁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燕今飞上红墙瓦楞,转眼消失宫墙之外。
脱离了危险之地,薛华晏便将人放开。
这不是燕今第一次见到薛华晏,上次在薛太师的寿宴上,她躲在房梁之上已经见过。
威凌之势,便是站着,都有股浑然天成的压迫感。
尤其是现在,这股压迫感更重。
“你知不知道,我若慢一瞬,你已经身首异处。”
燕今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