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硝烟,带着冰冷蚀骨的气息,将周遭一切笼在了一方血腥的炼狱中。
一个个,顶尖的高手暗卫,在这方炼狱中,仿若蚍蜉一般,还没施展开便被轻而易举碾杀。
容煜面容肃沉,地上血迹斑驳,他的身上却干净的不见半点腥渍。
“唰……”疾厉的鞭子如灵蛇腾地而起,将姬宸逼进了退无可退的境地,如风过境,还没觉出痛感,已经缠住了姬宸的脖子。
“主子!”负了重伤的行风行云怒目歇斯,却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
“算计我,陷害我,杀我,我容煜一概奉陪,可你胆敢把手伸到她身上,你该死!”
‘啪……’鞭子落地,姬宸就像脱了骨的鱼,被重重抛飞了出去,撞上墙面,滑下了地。
‘咳……’一口血噗了出来,姬宸眼前昏黑,只觉有瞬间的神志不清。
他缓过了那股仿佛将五脏六腑都倒翻过来的疼痛之后,才意识到,深藏隐忍到极致的容煜,也有失控的一天。
他擦过嘴角的血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不怒反笑,“你有了软肋,早晚有一天不是你死便是她死,你护不住她的。”
手中的骨鞭被捏的嘎啦作响,可他没再出手,再挥一鞭,姬宸必死无疑。
他不会让他这么轻而易举便死了。
“本王的软肋又如何,你想要,有吗?”
姬宸怒目爆瞠,脖颈上的青筋根根可见。
“姬宸,不要试图挑战本王的底线,你不过是东疏的献祭品,八年空窗还有谁记得你?”
他冷笑,在姬宸铁青的面容下,缓缓收起骨鞭,“你那大哥,觊觎皇位已久,又是嫡长子,东疏王年纪大了,国本为大,你又算什么?何况你一日还站在大焱的国土上,何时能回去,便不是你说了算。”
“容煜!”姬宸终于按捺不住,疯魔了般冲上来,连容煜的袖子都没碰上便扑了空,形容狼狈如同丧家之犬。
“本王今日不杀你,便是要你记住,什么叫活着比死还痛苦,本王不屑与你腌臜,但你若敢再伤害她分毫,本王不介意沾一次黑,将你在乎的,不遗余力地一点点摧毁。”
却落轩一片狼藉,容煜离开已经许久,姬宸维持着僵坐的姿势,如入定了的木杵子一般一动不动。
行风和行云拖着重伤,吃力挪到姬宸身边,“主子,不可听信,翊王便是想让你一蹶不振。”
“对,主子,皇上等着你回去,你是皇上最爱重的皇子,东疏的未来是要在你手里强大的,万不可
被三言两语蛊惑。”
许久,姬宸混沌的双眸才渐渐聚焦,他缓缓扭头看向两个脸色苍白的下属,发涩的嗓子挤出嘶哑的声音,“想办法派人去东疏一趟,探一探我那大哥的动向。”
很难,但两人都点了头。
便是死,也不能让主子在大焱国出事。
“还有。”姬宸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如浓墨泼洒,黑到抹不开,“准备一下,换个人,娶芷阳。”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震惊。
“我原本以为只要脱离大焱,回到东疏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容煜倒是提醒了我,八年空窗,帝王之家哪有那般长情,便是父皇再念着我,也不会动摇国本,我需要天昭帝的联盟,助我登上帝位。”
“主子,一旦借了天昭帝的手,我们极可能会被他控制,待到成事,就怕天昭帝会出尔反尔,借机起兵。”
姬宸冷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会让他有那样的机会。”
而且,他还要将大焱尽数吞并!
容煜,你想毁灭我在乎的一切,我便让你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丧家之犬,来日方长。
掌心,被狠狠攥出了血,如同血誓一般。
玄机营。
校训场上,薛
子印只着黑色里衣,一柄长枪在他手中已经挥洒了两个时辰仍旧不减悍猛之势。
途经的将士见到这不要命的情况,纷纷避退三舍。
朱格端着饭碗站在场外远远瞧了一眼,心思不明。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少将军每次心情恶劣就会把自己往死里练,偏偏次次都练不趴,他累不死倒霉的就是我们,这个时候,谁上谁完蛋,唉,大将军让我喊少将军去见,我这……”
朱格嗤了一声,摆摆手,“我帮你去喊。”
说罢,完全不当回事地绕过场外,端着碗往里头的台阶而上。
薛子印一个回马枪扫过来,正对上笔直而来毫无惧意的朱格,他眉目一紧,就在她额心半寸之地,惊险停住。
“想找死?”
“我不想找死,想找死的是你。”她抬头望望天色,“过度剧烈运动容易猝死,像你这种还不吃不喝的,概率更大。”
“你爹喊你去见。”说着,她拨开眼前的锋利的长枪,将碗递过去,“吃不吃?就剩最后一碗了,还是我辛苦抢下来的。”
这里全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到饭点,个个饿的就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薛子印给了她单独帐篷,却没有给她安排单独伙食,她当然得跟一群
大男人争食。
自己都没吃饱,还给这男人省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