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今被捆着双手双脚丢在了未长道正中。
长发披散,胎记被洗去,芙面娇容,无法动弹。
未长道是距离御乾殿最近也是必经的长道,平日无事宣召是没人敢过的,即便如此,每日的禁军守卫也是最森严的。
马上午时,正值禁卫军换班时隙,只有一刻钟,若她不能自救,等着她的会是灭顶之灾。
她抬头望去,甚至能看到笔直往前的斜角那座隐在光线下,整个皇宫最为巍峨庄严的宫殿。
她俯下身,用捆着的双手,极不利索地解着脚上结实的绳结。
好不容易解放了双脚,已经麻的差不多了,可她不敢耽搁,跛着发麻的腿站起来,抬目往去,未长道足有数百米长,四面八方都有守卫军,无论朝哪个方向跑都是死路。
唯一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只有前方那座宫殿。
容煜就在里面,这便是姬宸的目的。
横竖都是死胡同,走哪一条都没差,她时间不多了,狠狠一咬牙,深深看了前方的御乾殿一眼,扭头便随机选了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他死了不痛不痒,容煜出事了,整个翊王府和北境都将不得安生。
一刻钟显然来不及了,燕今才跑到半道上
,便撞上了远处迎面而来的禁卫军,四周无遮无挡,她发现无处可藏之后,放弃挣扎,这一刻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前方何人?”
为首的禁卫军怒声一喝,长腿便大步流星而来,近了些距离,燕今才发现为首的禁军首领生的一副奸邪之相。
颧骨高凸,眼眸细长,唇薄似刃,疾步而来的气息带起杀气腾腾的猩寒之意。
此人身上戾气极重。
燕今哀默,盲抓都抓了个最烂的方向。
他身后跟着的禁卫军个个身着铁甲禁卫装,腰间配着长刀,肃凌模样,光是远远瞧着已经如芒在背。
只要碰上意图不轨,鬼祟之人,诛杀是当机立断的事。
人都没靠近,长刀已经刷拉拉出鞘,齐齐抵在了燕今的门面,“来者何人,抬起头来。”
燕今沉默不语,心中早已惊涛骇浪,刀锋当前,知道僵持不过,她深吸口气,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这一眼,惊为天人,围堵着的众禁卫军全都愣了眼,为首的禁军首领曹典蓦地眯眸,扫视过来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侵略。
“此女行为诡秘,衣容不整,无召出现在圣上出行的未长道上已是大罪,来啊,将她扣押大牢,
待本官亲自盘问再做定夺。”
“是。”
怎么盘问,男人沉了靡色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呵,上钩的也太容易了,只是为色,那便好办多了。
虽然被这种人图了色有些膈应,但非常时期非常利用。
本来已经死灰了的希望渐渐复燃起来。
只要不用见天昭帝,她这条小命便能保住,至于应付这些米青虫上脑的男人,不要太简单。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燕今被押向大牢的路上,撞上了一波从御乾殿出来的禁军。
为首的竟然是薛子印。
曹典见状,带着的一行禁军恭敬退到了一侧,有意将燕今挡在身后,俯首行礼,“薛统领。”
“恩。”
薛子印轻应一声,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地擦肩而过。
曹典正欲松气,却瞧见前方已经走了不少距离的薛子印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心跳,被陡然悬了起来。
“曹典。”薛子印扭头看过来,犀利的黑眸一扫而过,几乎是立刻便瞧见了垂着脑袋,在一众人高马大的禁军中身形矮小的很突兀的燕今。
“这是谁?”
曹典有贼心,所以将燕今带走的时候便显得心虚,他解
了她手上的绳子,见她连求饶挣扎都没有,心中更是难耐,这般好吓的女子,定是不敢违逆,便是吃了亏也不敢指证他。
他在宫廷当差许久,后宫百花齐放的女子什么样的没见过,借职务之便也沾过不少,像燕今这般绝顶姿色的女子当真是闻所未闻,所以他更笃定不会是某位得宠的贵人。
而出现在宫廷,被人绑着扔在未长道上很明显是有人不想她好过,他这漏捡的正是时候。
可偏偏碰上薛子印这油盐不进的铁板。
薛子印聪明绝顶,眼神更是毒辣。
他稍一权衡,心中扼腕咬牙,“回统领,这女子是属下刚刚在长未道上抓获,她行踪诡秘,来历不明,极有可能是刺客,属下正准备押入大牢仔细审问。”
“既有刺客嫌疑,为何不上禀于我?”
薛子印缓步而来,高挺的身板站立曹典眼前,便是不言不语,已经将曹典的镇定蚕食地一干二净,无形的威凌压的曹典跟个鹌鹑似的不敢动弹。
他一言不发,目光缓缓抬起,扫向燕今垂首的侧脸处,那白莹如玉的一片肌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先前也不是没有听过曹典那些腌臜事,只是没有证据,他也没有闲心盯着个下属不
放,便不了了之。
现在胆敢当他面都这般无法无天,真是给了脸了。
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