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云锦宫,燕今心里挂着事,一路忧心忡忡,等发现不对劲时,路已经走偏了。
她抬头看向前方的宫门,眼角狠狠一抽。
却落轩!
这也偏的太歪打正着了。
扭头要走时,前路被陡然罩下的阴影挡住。
她保持着垂头的姿势,懊恼地闭了闭眼。
却落轩周遭全是姬宸的暗卫。
也罢,既然来了,干脆一次性解决。
抬起头,她面色冷淡地看向眼前男子,白衣飘袂,面容俊朗,眼中赤果果的激动毫不掩饰他此刻的狂喜。
可燕今并不喜。
如果他对梅以絮的利用是厌恶的开始,那么他在息宁宫对自己一意孤行的所作所为便是压死最后一丝好感的稻草。
姬宸恍若未觉她浑身散发的抗拒,只温切笑着,“今日我可没逼着你,你会来此地,是因为我吗?”
怎么会有人干了那些事之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她嬉皮笑脸谈笑风生。
“是因为你。”她淡道,面无表情,“焦头烂额,进退两难,还要硬着头皮得罪我的救命恩人,我可太因为你了。”
姬宸微蹙眉头,燕今也不想解释了。
深吸口气,想到皇后
寿宴那天险些被这货坑死,以及方才慧贵妃楚楚哽语的愁苦,还有那‘无中生有’的筹谋,她看向姬宸的目光越发沉冽,“告诉我灵芽儿在哪儿?”
姬宸嘴角的弧度因为这没有情绪的几字,渐渐垂了下去,他苦涩一笑,“这么迫不及待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你有值得让我不划清界限的理由?”
姬宸默声,黑眸垂的有些沉,许久才低声道,“啊今,对不起。”
“我捅你一刀再跟你说对不起你愿意吗?”她深吸口气,“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非娶梅姑娘不可?”
姬宸掀眸,盯着她的同时,脚步往前挪近,“只要你说不娶,我便不娶。”
“你非要拖我下水是吗?”
见她眉心起了一丝恼怒,他竟有了几分得意,甚至轻痞地呵了一声,似讽似笑,“如果能让你正视我,有何不可,我甚至能告诉梅以絮,我非你不娶。”
燕今的眉头挤成一团,一脸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表情。
“既如此,我无话可说,我们之间的协定作罢,灵芽儿在哪儿?”
寂静的空气,似平地卷了冷风,姬宸静静看着她,默不作声,仿佛又回到了一个人的世界,那里只有尔虞我诈,只
有勾心斗角,只有你死我活。
可是啊今,是你告诉我我要好好活着战斗,告诉我还有家人等着,告诉我有一个女子对我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情。
便是做戏,我也是入了心的真。
你将我禁锢的心门推开现在却告诉我,你不想留下,任由冷风摧残。
你的残忍不留余地,全是为了那个男人。
苦涩、嫉妒、怨恨、不甘,如一根根尖针利刺,从倒抽的空气中入了喉,扎入五脏六腑,便是鲜血淋漓,她怕也看不见了。
他笑,讽刺也怨毒,“只有一月,容煜做不到的。”
“那也与你无关,姬宸,你多番救我我感激你,但你做个人吧,梅姑娘是好人,作为朋友,我不希望她受伤。”她最后道,“我言尽于此,灵芽儿身在何处你若不说,我便自己去查。”
“啊今。”他慌忙拉住她扭身而去的胳膊,眼底蹭了红,“便是为妾为婢,你也非容煜不可吗?”
燕今扭头扫了他一眼,眼神冷漠,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他不会让我为妾为婢,但你会,这便是你们之间的差别。”
姬宸的瞳孔狠狠一缩,手下的力道渐渐松了开,燕今垂了眸,正要抽回手的时候,那还未松尽的
力道陡然又伸了过来,更加凶猛地将她钳制。
燕今眼皮重重一跳,猛地抬头,对上的是男人阴鸷的狠,“你说得对,我没有容煜高尚磊落,强取豪夺才是我的本性,父皇的信任我要,东疏的储位我也要,你,我更要。”
燕今没有机会开口,被推着撞到身后墙上的时候,熟悉的危机感让她瞬间炸毛。
栽他手里一次是失误,第二次便是她蠢了。
清眸厉光横扫,她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后脚跟在抵上墙根的时候借力一蹭,扬腿便扫了出去。
可姬宸毕竟是练家子,打不过容煜,应付她绰绰有余。
一脚扑空,他洞察了她欲上手的先机,先一步将扣着他手腕的手反旋擒拿,另一手将她已经擒了银针的手也抵在了身后。
银针被抖落在地,她被背身抵在墙面上,伴随着他俯身过来的气息,浓哑灼烈,“啊今,你还是太心慈手软。”
他低低发笑,“与我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合作,你以为能这么轻易功成身退吗?”
劣势之下,困兽之斗只会让敌人更加亢奋,燕今扭头看她,清冷的眉眼不带一丝情绪,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皇宫内院,你忍了八年,想清楚这么做的下场。
”
姬宸却丝毫不为所动,疯魔了般,只听低哑的声音靠的更近了,“啊今,你不该来的,不该让我有心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