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的志得意满,到出来的灰头土脸,浮玉只觉周遭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奚落和嘲讽。
她被搀扶着钻进马车,脸色冷到极点。
“小姐,左不过一月时间,翊王妃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浮玉咬牙,“不,找不到那个女人,便是悬在我头顶上的尖刃,我寝食难安。”她看向香儿,“你那边寻的如何了?”
“奴婢已经吩咐人前去北境打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记住,一旦找到人,生死不论。”
“奴婢明白。”
浮玉靠着马车的后壁,面上的神色阴沉难测,燕今要找到,可让翊王亲自向皇上请旨下来一月的背后女子,也要斩草除根。
若是莫须有便罢了,倘若真有那么一个人,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走到如今这步,她已经没有回头路,翊王妃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马车轱辘转着,在燕府正门停下,香儿率先下车,浮玉搀着她的手下来的时候,抬头便瞧见了街道不远缓缓行驶而来的马车。
奢华,宽敞,那是皇家的马车。
她动作微微一顿,阴沉的眸无声眯起。
燕安语!
“大
小姐,是韶王妃的马车。”香儿小声提醒道。
浮玉面色寡淡,笑得几分漫不经心,“知道了,既然是我那好妹妹回府,我们便去门口迎一迎吧。”
燕安语是独自回的燕府,毕竟燕安茹的事算是家丑,为了维护在容烁面前的形象,她安抚了许久才摆脱了他。
心事重重了两天,母亲一直没传讯息来,她心中不安,便亲自来了一趟,谁知刚下马车便瞧见了站在门口,一脸笑面虎的浮玉。
她微顿,目光扫向旁侧两辆装满行李箱子的马车,突然便明白了什么,怏怏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搭了冬迎的手踩着木墩缓缓下来,她身板挺直,视若无睹地掠过浮玉便向里头而去。
浮玉忍了忍,冲那背影扬声招呼道,“妹妹今日怎地有空过来?也没差人来只会一声,这会儿爹可不在府内呢。”
燕安语停了脚步,沉寂了半晌,缓缓扭头,精致的眉眼间满是倨傲的不屑,瞧着浮玉的目光仿佛瞧着泥地里的蝼蚁,“妹妹?本妃可是韶王妃,皇家儿媳,岂是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低贱之人能随意攀扯的?”
浮玉敛下眸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关系,妹妹不承认便不承认
,皇上和爹承认就行了,也不妨碍姐姐我一个月后也会成了与你平起平坐的翊王正妃,哦不……”
她笑得越发得意,“按辈分,妹妹还得喊我一声四嫂,碰上了还得对我行尊礼呢。”
燕安语的目光再度掠向那两辆原封不动的马车,原本已经动怒的神色瞬间平了下去,她嘲弄冷哼,“翊王妃?没有镜子本妃可以大发慈悲地送你一面,全当打发你这种成日只会痴人说梦,搞不清楚自己身份的下等贱人。”
浮玉嘴角的笑慢慢僵硬,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浮现的阴戾,“我劝妹妹还是当心点用嘴,小心祸从口出,能不能成为翊王妃不是你说了算,那是皇上说的算。”
她扯起嘴角,森森靠近,“姐姐我还听说,在我没有回府之前,与翊王有婚约的人可是妹妹你呢,便是姐姐我和翊王佳偶天成,妹妹再怄气也万万不可在人前摆出这副怨妒的嘴脸,姐姐是自家人,自是护着妹妹,可一心痴情信任妹妹的韶王若是知道了,妹妹觉得,你这韶王妃还能坐的稳吗?”
燕安语脸色大变,她磨着指尖,只觉掌心刺痒,恨不得当场将这张洋洋得意的嘴脸撕个粉碎。
她不过才回燕府,怎会知
道那么多事,这贱人来的本就蹊跷,背后定有推波助澜之人,燕安语频频深呼吸,她不能中套,成大事必须要隐忍,这贱人便是故意激怒她好拿捏她的把柄,她不能让她得逞。
便是皇上应承了又如何,预止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他不愿,这女人便不可能踏的进翊王府的门,那两辆马车便是最好的证明。
思及此,她微抬下巴,冷傲姿态更甚,“无凭无据的事儿你便是去说个够,可别怪本妃没提醒你,污蔑王妃是死罪,本宫迫不及待想瞧瞧你这贱人身首异处的模样。”
“冬迎,我们走。”
冬迎随了主子,瞪了两人一眼,跟着燕安语进了府。
浮玉攥紧了手心,瞪着燕安语倨傲又高高在上的背影,几乎将牙根咬碎。
“大小姐,二小姐此人八面玲珑,又能言善道,如今又嫁入韶王府,韶王亲母俪妃娘娘很得皇上恩宠,韶王亦是东宫呼声最高的人选,老爷对二小姐很是重视,咱们不宜与她硬碰硬。”香儿才说完便被浮玉狠狠瞪了一眼,“你的意思是不管她如何践踏羞辱本小姐,我都得忍下了?”
香儿脸色一骇,忙解释道,“大小姐息怒,奴婢万万不敢,奴婢
只是觉得若要应付大小姐,我们完全不用搬上台面,也犯不着自个亲自动手,借一下旁人的刀还能将自己摘个干净,何乐不为?”
浮玉想了一想,很快便咧嘴笑了,“香儿,你所言极是。”
至于借刀之人,不正在眼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