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连在皇上跟前都敢拒了她,等他回来指不定将她的东西都扔出去了,她便是要让翊王府所有下人都瞧清楚了,坐实了王府女主人的身份,给容煜来个先斩后奏。
“萧伯怕不是老糊涂了,我们家小姐可是皇上钦赐翊王的正妃娘娘,现下连自己的家府都回不得了吗?”
萧伯脸色难看,却也不敢违逆,只好声说道,“姑娘误会,此事曲折老奴不敢擅作主张,毕竟王府还是王爷当家作主,若王爷回来首肯,老奴便是三跪九叩拼上这把老骨头也会给燕姑娘请下不敬之罪。”
浮玉转着眼珠子,沉吟了半晌,倏的一笑,“萧伯言重了,您是王府的老管家,为王府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便是王爷承认了我,治你的罪也是万万使不得的。”
说着,扭头冲着身后身后的香儿嗔怪了一句,“还不快向萧伯道歉。”
香儿绷紧了唇正要上前,萧伯忙摆手道,“使不得,老奴身为王爷管家,只是尽自己本分,不敢居功。”
浮玉笑道,“萧伯说的在理,今日是我鲁莽了些,应当等王爷回府再说,可我从燕府准备出门至今滴水未沾,现下实在有些疲累,可否让我进去
歇个脚,等王爷回府我便即刻出来相迎。”
萧伯的眉头微微一紧,浮玉立刻又道,“萧伯放心,我这些下人都候在门外等王爷回来再行定夺,只我一人进去歇个脚,讨杯茶水喝都不行吗?”
在旁瞧着的下人们面面相觑,有些已经软了心。
不明所以的他们只听说了燕府正牌大小姐回来了,可没听说皇后寿宴大殿上发生的事。
如今瞧着真人,虽然不似原先那位貌似天仙,但胜在态度谦和,讲话得体,丝毫没有端上主人架势,再说,身份被盗用窃取,最是不公平的人也是她,按道理来讲,那位偷人身份的恶有恶报已经死在外头,那这位正主入主也是理所当然。
眼下她愿意屈就,只是歇个脚也要恳切再三,着实叫人不忍。
“萧伯,只是讨杯茶水,便让燕姑娘进去吧。”
萧伯扭头瞪了一眼没个眼力劲的下人,燕府大小姐回来是大事,若王爷有心,也不会等到现下连一个字都没提过,皇上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敢轻易揣测,而且他活到这把岁数,心里清楚画虎画皮难画骨的道理,恶语相向的兴许背后存着不得已苦衷,而笑脸相迎的,极可能身后
就藏着杀人夺命的刀。
浮玉用绢帕轻轻捂了捂鼻尖,敛下的眸子中有着一闪而逝的得意。
月妃娘娘说的没错,翊王府的门庭未必好进,首先拿下府内人心,事情便简单多了。
她楚楚可怜地轻咬唇瓣,“若萧伯为难,我等着便是。”
看似善解人意的话,却让萧伯生了难。
下人们窃窃私语,更有直接站出来为浮玉抱不平的,“萧伯,左不过一杯茶水,便是王爷不承认燕姑娘,来者也是客,传出去以为我们翊王府苛待来客。”
“是啊萧伯,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迎燕姑娘进府才对。”
“本王倒是不知,你们全都能做本王的主了!”
一道沉声冷喝,空气如平地卷了寒风,刮的所有人背脊生寒,战兢僵硬。
容煜从骏马上利落地翻身而下,身后跟着的莫青砚和秋森同样行动利索,浮玉只一打眼,心跳便像失了控。
迎面而来的黑衣男子,高昂的体魄,矫健的身姿,卓绝的姿容,每一样便是瞧上千百回依旧有着让人神魂颠倒的本事。
“王爷。”萧伯心中松口气的同时脸上一喜,忙迎上前。
容煜
掠步而过,仿若未见门口的浮玉便踏进了门槛,他身长玉立,端是站着,便让人有股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这王府便由你们说了算如何?”他声线平静,却比寒风呼啸还要冷冽,底下死寂一片,下人们打着虚软的腿肚子,个个如惊弓之鸟。
“本王便是苛待了又如何?萧伯,将人带东西全都送回马车上,若是燕大小姐还是想歇脚,不必留情面,直接丢出去,谁来问责,本王担着。”
萧伯微愣过后立刻醒过神来,“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离得近的几个下人慌忙上前,将门口还抬着箱子的燕府下人全往外轰,当真一点情面都不留。
便是于心不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毕竟他们是翊王府的下人,翊王才是他们的主子。
听着看着的浮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万万没料到容煜能冷绝到这种地步,便是不认可她今日登堂入室,最多也是拒绝,但至少她赢得了翊王府下人们的心。
哪想到她连半点情面都不给,直接叫人给丢出来。
这种难堪,便是当白鹭村村长的女儿时都不曾有过,又何况现在她可是堂堂正正的燕府大小姐,名正言顺的
皇上钦赐翊王妃。
“王爷当真要这般绝情,便是今日将我轰出去,一个月后,你照样得八抬大轿将我抬进府,何必呢。”
一旁瞧着的莫青砚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搓了搓鼻子挡着嘴角的戏谑。
这是哪来的山鸡,宣着凤凰的威令,八抬大轿,怎么不美死你。
容煜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