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印长驱直入,长腿一勾,便拐了个凳子理所当然地坐了下来。
“你似乎没搞清楚,现在谁是案板鱼肉?”
他把玩着桌上的白瓷茶盏,笑得漫不经心,“玄机营是大焱国军,军纪严明,你觉得一旦发现军中出现一个女人,会有什么结果?”
“先下大牢严查,七七四十九道酷刑轮番折磨一遍,若最后证明你无罪,你也只剩半条命,若不巧,和奸细挂了钩,你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乱葬岗就是你最后的归宿。”
朱格心中暗惊,但细思一番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古装剧她看的不多,可套路她见得多,照这危言耸听的男人冷凉一笑,“呵,若少将军要戳穿我何须将我调进虎啸军,还重新给我排一间单独营帐,少将军,我朱格可不是被吓大的,我既然有胆子进玄机营,便同你身边那些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莺莺燕燕不同,你将我曝光了,将我召进来的你也逃脱不了失职之罪,我要是进了大牢,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薛子印心中暗惊,本以为到底是女子,还能吓她一吓,没想到这丫头头脑如此冷静不说,心思还这般缜密。
这一番有理有据,冷静清晰的分析,如她所言,倒真的不像他身边那些柔弱的莺
燕女子。
唉等等,他身边何时有莺莺燕燕了?
“不说话了?那便直接些,要合作还是要占便宜直说吧。”
薛子印挑眉,因她的话,痞气地鼓了鼓后牙槽,“你倒是放得开,我若是要占便宜,你便肯了?”
“当然不肯。”她冷哼,“但你功夫比我厉害,我自认倒霉,被一个人欺辱总比被一群人欺辱强。”
薛子印愣了一瞬,生生被气笑了,这都是什么奇葩言论。
“我什么时候让你被一群人欺辱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们这些将军王爷,不都喜欢动不动将女人打赏给底下的将士消遣。”
有一段时间,实验室里的那几个新来实习生天天讨论言情小说,今天霸道总裁爱上我,明天冷酷王爷的小王妃,她被迫听了很多毁三观的剧情,对里头各种酷帅狂霸拽的男主深有阴影。
既然不是历史上的王朝,她自然拿不准剧情走向,薛子印发现了她又不曝光她,这不妥妥想要潜规则她吗。
可听他这话,似乎又不像猴急之人。
朱格冷静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并没有要潜规则我的想法?”
“潜规则?”
她随口一接,“就是想睡我。”
薛子印:……
他站起身,脸色阴沉地朝着她走来。
朱格警惕大起,本能往后挪了两步,“你想干什么?”
“不是不怕吗?怎么,这便怂了?”
“谁……谁怂了,要来就快来,就当被狗咬一口。”
‘啪……’一声,厚实的大掌撑在了她身躯两侧,朱格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震,再抬头便对上了他幽深讳莫的黑眸,“我咬起来可比狗疼多了。”
说完,目光徐徐往下滑去,掠过微敞的脖颈,定格在方才不小心触及,稍纵即逝的柔软位置,黑眸里的光色更深了几分。
掌心,莫名的有些刺痒起来,很奇怪,喉咙口,像是有根无形的羽毛在轻轻挠动着,酥酥麻麻地像从骨头里渗出来,有些痒,却不知道从何挠起。
他突然被针扎似的直起身子,憋着一口大气快速道,“又丑又不温柔,你这种女人贴上来本将都咽不下,老实待着,没本将的命令,哪里都不许去。”
说完,便迈开长腿,疾步离开了营帐。
速度之快,让懵逼的朱格都没反应过来,便只看到扬起落下的帘布。
又丑又不温柔??
她搓了搓自己的脸,不温柔她承认,但是丑?
她爬下床,来到脸盆架上对着里头的水一照。
师父说过她长的有股雌雄莫辨的美感,实验室里的那些人不是叫她姐就是叫她爷,还从没人说过她丑。
难不成这个世界的审美,她这种的是属于丑女的范畴?
朱格突然松了口气,嗯,丑女果然保险,瞧瞧薛子印的反应就对了。
营地外头,薛子印一张黑脸横冲直撞,有两个将士见他过来想要说什么,却被那张黑脸吓得什么都憋了回去。
“少将军。”副将朱厚气喘吁吁地迎面跑来。
薛子印看他,“干什么?”
朱厚被噎了一口,退后一步道,“大将军找您。”
他烦躁地摆摆手,“知道了,这便去。”
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你很怕本将?”
朱厚头皮一麻,只笑不说。
“说话。”
朱厚是实诚人,不会撒谎,他咳了声,对上薛子印黑森森的目光,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距离,“一点点。”
薛子印瞪着他两个手指间跨度几乎就要劈成一条直线的距离,脸色更黑了,“你们姓朱的果然是一家!”
他气恼地甩下一句,转身便走。
只留下不明所以的朱厚挠着头,大写的
黑人问号脸。
薛子印进了主帐,才知道是宫里的圣旨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