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青萝到底是北邺国皇室贵胄,被这般屈辱对待,也没有像一般泼妇大喊大叫,挺直了腰杆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娘,娘别走……”
独孤青萝于心不忍,可眼下她心中清楚,燕骞林待她之心已经不复从前,兴许,从一开始,他对她的感情就是利用多过于真心,加上这个心机深重来历不明的女人教唆,茹儿神志不清,待在燕府可能所受委屈和伤害更多。
眼下,庆王被皇上发落到长肃寺,短时间内也出不来,相比之下,庆王府甚至相对安全。
她是燕骞林往上攀登的天梯,如今他以为找到了皇后这个更牢固的,便露出了真面目。
殊不知,皇庭后宫,盘根错节,哪有什么真心的依靠,燕骞林贪心不足,等着被卸磨杀驴。
可恨的是,他眼瞎心盲,错付了十多年的青春在这个伪君子身上,不甘心!
“你们几个,好生护送三小姐回庆王府,照顾好她。”
独孤青萝的几个心腹丫鬟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是,夫人。”
燕安茹在又哭又闹中被下人强行拉拽走,看着人走完,独孤青萝没再看燕骞林一眼,转身离开。
即便到这田地,依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燕骞林暴怒地一拳砸在石桌上。
什么叫夫为妻纲,独孤青萝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爹,都怪我,让母亲她对你生了误会。”
燕骞林吐了两口浊气,扫了眼她楚楚可怜的面容,口气松了几分,“这事怪不了你,你母亲心高气傲,这么多年从未变过,由着她,你也别放在心上。”
想着又道,“刚来府里,住的还习惯吗?下人们伺候的还算周到吧?”
“嗯,都挺好的,谢谢爹。”
燕骞林点点头,转而想到什么,神色深沉起来,沉吟了半顷才道,“翊王那边,虽然皇上允诺了一月时间,但你自己要上心一些,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毕竟你才是翊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明白吗?”
浮玉敛眸,两腮似有绯色,微微一笑,“女儿明白。”
“手都受伤了,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可别留了疤了。”
“嗯,多谢爹关心。”
“去吧。”
出了后花园,浮玉嘴角的笑隐去,浮上来的尽是一脸冷色,“香儿,本小姐待你如何?”
丫鬟香儿一愣,随即立刻回道,“小姐待奴婢极好。”
不过马屁话,
才来一日的主子,若不是老爷重视,谁愿意趋炎附势来讨好。
浮玉冷哼在心,“本小姐听闻,你母亲也在燕府的针线房当半府绣娘吧?”
半府绣娘不是家生子,也没有奴籍,有自主权力,领的是府内的薪俸,但绣娘的薪俸是跟着绣品走的。
“回小姐的话,是的。”
“年纪不小了吧,眼睛还瞧的清楚吗?没少受那些新来的小姑娘的气吧。”
香儿是明白人,浮玉没讲透,她却听透了,咕咚一声,便跪了下去,“小姐明察,母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做出的绣品已经好些年没被夫人小姐们瞧上过了。”
可母亲是寡妇,家里贫瘠,没有绣品被选中,等于毫无薪俸,除了在燕府能混口饭吃,他们手里拮据的拿不出一分银子。
“本小姐可以帮你母亲调到大院当一等嬷嬷,但你至少给我一个为什么要帮你的理由?”
府内的一等嬷嬷,只有资历至少二十年以上才有资格,一日到头只需要差遣发落下人做事,便可以领着一月五两银子薪俸的轻松活儿,这还不算下边人孝敬的好处。
香儿愣了好半晌,等反应过来时,垂了头便用力叩在了地上,激动道,“香儿愿为大小姐赴汤蹈火
,从今往后,香儿只为大小姐一人而活。”
“起来吧。”浮玉轻笑道,“眼下,我便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香儿全听大小姐吩咐。”
玄机营。
“少将军又来巡视了,大家伙动作麻利点。”营帐口,有将士冲进来便是一嗓子,声音一落,里头的人全都发出了如丧考妣的哀嚎声。
一天来三四五遍巡查,每一次都要捡几个出来练手,练输了便要痛批挨罚。
他们是人不是神,谁要是有本事能战胜薛少将军,谁还混在这一堆人住的大营帐里扎堆。
在一群耷拉着脸的人高马壮的汉子堆里,靠角落的床坑旁,站着一个正绑着护臂的纤瘦身影,只见他身形高挑清直,只是相对有些瘦弱,和这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扎堆在一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相比大家伙慌里慌张跟打仗似的准备工作,他却慢中有序,有条不紊,甚至因为来传信兄弟的话,有些跃跃欲试。
“朱格,你都不紧张吗?”
听到声音,他抬头转过脸,白净的面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尤其炯亮,扬唇笑开的模样,一对深深的酒窝格外醒目。
“紧张什么,少将军又不吃人。”她
拉紧护臂上的绑绳,活动了一下手关节,“相比之下,我凶起来,可能比他还可怕。”
问话的兄弟生生打了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