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将军沉沉叹了口气,“为师只是担心,若儿这往后的苦头和委屈只怕不会少了。”
“师父,二哥虽然母氏薄弱,不受父皇重视,但是他待薛小姐之心,天地可鉴,他们二人得良缘不易,师父宽心,二哥定不会让薛小姐受委屈的。”
“我知道他不会。”薛华晏摆摆手,“可身为皇家子嗣,早晚躲不开争储夺位的一天,若儿入了轩王府,轩王成了薛府的乘龙快婿,就等于一个靶子在权力中心敞开着,为师只怕有一天,他出点什么事,若儿怎么办好。”
说着,薛大将军又怒气冲冲地咬牙道,“偏偏又生地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相,不说如你一般上乘的武学造诣,多少有点自保的武功也好,一个大男子只会吟诗作对怎么保护妻儿?”
容煜有些无言以对地挠了挠额角,“师父,这不怪二哥,他打小连宫里的文课都是蹭边的,更何况武学,没人理会他,更没人愿意教学他,他才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他不似我运气好,能遇上师父你,教会我一身本领。”
薛华晏寻了块石墩坐下,搓着下巴想了想,“这样,明日你去喊他来玄机营,为师亲自给他教习,虽然早过了拉筋压骨的最好年龄,但多少学点防身之
术,别是遇到麻烦,还得我的若儿出面保护他,成何体统。”
容煜失笑,“是,全听师父的,我明日便和二哥说。”
说来惭愧,因为薛家武将辈出,还都是拔尖的,薛宜若耳濡目染多少也会些简单的女子防身招式,但薛家宝贝这唯一的掌上明珠,自然没有让她吃苦去学武,虽然不比有底子的武将,但比之容烯,那却是绰绰有余的。
“对了,我今日没去皇后寿宴,怎么听说,你那已经死了的王妃又回来了?”
容煜哑口,还能更直接点嘛。
“师父,此事说来话长,徒儿会处理好,这位燕大小姐是不是真的,还有待商榷。”
薛华晏虽然是武将,但一向是粗中有细之人,听容煜这般说,他便琢磨到其中利害关系,也没再问下去,拍拍他的肩头道,“你行事,为师一向放心,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府去吧。”
“我今日宿在营内,近两日进了几批新的将士,明日一早便要试试身手。”
此事薛华晏没有参与,都是长子薛子印和容煜在处理,想到长子,他似是又想起什么,沉厚的眉心挤成一个川字形,“印儿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和前阵子新进营的一个毛头小子杠的厉害,脑子
不清不楚的,你明日多盯着点,可别闹了笑话给老子丢脸。”
能将冷酷煞厉的薛子印都杠的失了理智,他倒是挺好奇是何等高人。
燕府。
“茹儿,你慢些吃,还有很多。”
后花园内,燕安茹一手一个糕点,吃的满嘴碎屑,独孤青萝拎着绢帕仔细地帮着擦嘴,她便抬头冲着她嘿嘿傻笑,“娘,甜的,好吃,你也吃。”
独孤青萝咬着唇,忍下眼底的猩红,“乖,你吃,娘不饿。”
她好好的一个女儿,被那残暴的庆王残害到失心疯,茹儿受的屈辱和痛苦,区区一个长肃寺怎么够!
“啊,不要过来,不要,不要碰我!”燕安茹毫无征兆地尖叫起来,她挥开桌上的茶点,惊恐地躲到桌子底下,扒拉着桌子腿,紧张地左右看着,“我告诉你们,我姨母是当今皇上盛宠的俪妃娘娘,你们敢碰我,她要杀了你们九族。”
“茹儿,茹儿,是娘啊,你别怕……”
“啊啊啊……”
燕安茹捂着耳朵拼命摇头,“娘,娘你在哪里,娘你救救我,脏,我好脏,滚开,你们给我滚开,呜呜呜,娘,爹救我救救我……”
独孤青萝紧紧蹲下身,紧紧将人抱进
怀里,“娘在,没人会伤害你,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她仰着头,忍着眼底的酸楚,感受到怀里女儿抖如筛糠的身体,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沁出了血。
容焰,皇后,天昭帝,大焱国!
不会放过,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冷静下来的燕安茹又开始神志不清,“娘,我饿了,我想吃娘做的糖饼好不好?娘以前经常给我做的。”
那是燕安茹小时候她常做的,长大后她便再没有吃过,嫌幼稚。
独孤青萝捂着嘴,眼角红的厉害,“好,娘这便去做,你乖乖坐在这里等娘回来好不好?”
“好,茹儿会乖乖听话的。”
起身,她叮嘱身后的贴身丫鬟,“仔细看着三小姐,我去去便来。”
“是,夫人。”
独孤青萝前脚才走没多久,一直站在长廊拐角将方才那幕尽收眼底的浮玉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
丫鬟见到来人,有些敷衍地行了礼,“大小姐。”
“三妹这是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听说她这位三妹在没疯傻前可是出了名的跋扈狠毒,后因为想攀高枝爬了三皇子庆王的床,现下进了庆王府也没多久,就被折腾疯了。
啧,还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你,去给我沏一壶上等的茶水来,我要和三妹叙叙话。”
丫鬟蹙眉,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