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焰脸色大变,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无可撼动的雷霆之力拽着往后拖去。
鞭子落地又扬起,将飞到半空就要撞上炸着油果摊的容焰接在了咫尺之距,容焰骇的脸色发白,他甚至能感觉到沸腾的油温就在眼皮下劈里啪啦地喷溅,刚脱离了炸锅,他连气都没喘上,又被鞭子带着往后疾飞。
收鞭,人落在了街角,他狼狈地跌在了地上,撞翻了身后什么东西,被淋了一身。
恶臭熏天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
容焰惊魂未定地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是一堆被他撞的东倒西歪的馊水桶,而他自己正坐在着一堆蔓开的馊水中间。
容焰顿时脸色铁青,黑的直逼锅底,人都没站起来,怒吼声已经炸裂,“容煜!本王要杀了你……”
骏马扬蹄喷息,就在容焰的咆哮声还没完全落地的瞬间,已经逼到门面,高高扬起,“啊……”
骇到破音的叫声中,马蹄一落,踏在了他颤抖不止的双腿间。
容焰大气都不敢喘,脸色煞白地瞪着眼前的一人一马,嘴巴张张合合许久,却像被什么卡住了喉咙,愣是挤不出一个字。
骏马上的男人剑眉冷目,居高临下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如同死水一般,就像看着一个没有气息的死物一般。
“本王这畜生脾气不大好,三哥最好掂量清楚说话,惹恼了他,本王也控不住它的脾气。”
容焰怒目而视,僵持了许久才缓过了点神智,差点暴跳如雷,这野种竟然敢将他和畜生作比,刚要发作,却对上容煜面无表情的冷视,他蠕了蠕嘴皮子,一肚子的嚣张叫骂到了嘴边全变成了毫无威胁力的控诉,“你纵马行凶,伤及兄长,本王,本王要如实上禀父皇。”
容煜呵了一声,对容焰这般幼稚的威胁,声里的不屑毫不掩饰,“三哥打算如何上禀,不如本王帮你想好了,便说,你瞧上了梅姑娘的侍女,当街为难梅姑娘,被六弟瞧见,试图拉六弟同你一道以势压人,六弟不与为伍,你心有不甘,见人不愿意,便直接上手巧取豪夺,被本王恰巧撞了个正着,本王因阻止你的好事,当了你口中纵马行凶的恶徒?三哥觉得,这话够如实吗?”
容焰暴怒,“容煜,你这个野……”
梅以絮扬声喝阻,“庆王殿下,今日是皇后娘娘寿宴,你若是想让娘娘大喜的日子因你为难,便尽管说下去。”
容焰火冒三丈,气
到发抖的手指虚空地朝着几人狠狠点了点。
“三哥,时辰不早了,您这一身还是先回府换一换吧,以免冲撞了凤殿。”燕安语轻捂绣帕,掐准了时机上前柔声提醒道。
容焰看着地上跪着的燕今,恨得咬牙,今日是没法将人带走了,但他难咽窝囊气,阴森的目光扫向容煜,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没关系,今日不成,还有来日,只要在京城,就没有他容焰得不到的人。
他深吸口气,也不管现场几人,朝着容煜阴狠道,“早晚有一天,本王要叫你跪在面前求饶。”
容煜面色淡淡,“只怕要叫三哥失望了。”
容焰甩袖,身旁两个侍从忙上前要搀扶,被他撒气地一脚一个踹翻,“都给本王滚。”
容焰走了,容烁这才松气地笑了声,“四哥,还好有你,要不然本王也不知如何规劝。”
容煜心不在焉地嗯了声,目光扫向梅以絮,后者冷不丁一阵寒栗,顿时意会过来,忙上前将燕今拉起来,“快起来。”
这跪了少说也有一刻钟,容煜的脸色已经黑的不像样,梅以絮都不敢直视。
憨直的容烁毫无所觉气氛微妙,还想寒暄几句,容煜扭头
,率先断了他的话,“方才听韶王妃身子不适,未防万一,六弟还是赶紧寻个太医瞧瞧。”
容烁顿时警醒过来,“对对对,四哥说得对,多谢四哥提醒,语儿,咱们这便进宫……”
燕安语软声安抚,“殿下,其实妾身已经无碍了……”
容煜面无表情道,“大病皆由小病起,防患于未然。”
“预……”燕安语哽了一下,看着容煜的目光闪过隐忍,随即非常自然地转了口,“翊王殿下关怀,感激不尽。”
瞧瞧,他还是关心她的,只是一句不舒服,他便这般入心。
她的预止还是那个预止,从未对她变过心。
燕安语最后看了他一眼,在容烁的半揽半抱下,上了马车。
梅以絮看着韶王府的马车离去,啧啧两声,真是深怕别人瞧不出,这两人有点什么。
也亏得韶王这种榆木脑子,还天真的以为燕安语纯真良善。
作为容煜真正的青梅竹马,他和燕安语那点破事她也不是不知道,一个打小就被抛弃的人,面对的全是人性的冷漠和恶意,突然有一天,有个人给你一个笑,那么这个笑变成了救赎。
燕安语是什么货色,她看得透
,她就不信容煜那种绝顶脑子看不透,或者说是他自欺欺人不想看透。
“梅姑娘,还走不走?”
梅以絮暗自腹诽了半天,被这一声冷不丁召回了神游,她顿了顿,突然反应了过来。
噢噢,摊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