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猜错了,这哪里是神志不清,简直不要太清醒了。
当日去薛府的穿着易容和如今全然不同,燕安茹这都能认出来,不能说她火眼金睛,只怕早将当日坑了她一回的‘大夫’,让堂堂尚书府嫡小姐成了庆王妾室的恨刻入骨髓了。
燕今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几乎燕安茹喊出口的瞬间,她掉头便跑。
燕安茹的吵闹尖锐,动静大的几度冲出马车,虽然马车位置偏,可也因为她的折腾引了不少人侧目。
容焰烦不胜烦,若不是今日母后寿宴这女人还有点作用,他断然不可能带她出来。
掀开车帘,他冲着车旁守着的两个侍卫递了眼神,“去将侧妃看到的人逮回来,动静小点。”
两人一拱手,立刻消失原地。
燕安茹折腾的这么凶,燕今早已料到容焰会让人逮她,她在人群中转了几个来回,专往人多的地方挤,饶是两个侍从武功精湛,也被滑不溜手的她逃了。
眼看人就在眼皮底下,一个绕弯便不见了踪迹,而前方不远是条长道没有遮挡,除了靠边停着的马车。
马车不俗,车沿角印有太医院首府的标记。
两人犹豫着对视一眼,一同上前,站在外头拱手道,“敢问车内可是穆院首?”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你们是何人?”车内传出女子清冷如霜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车帘没掀开,但能乘坐太医院首府马车的女子,只有一人。
两人的表情顿时谨慎了几分,“梅姑娘,多有打扰,我等是庆王殿下的侍从,方才追捕一名犯事的小厮,到了这条街人便不见了。”
“荒唐,你们的意思是,本小姐让一个陌生的男子上了马车?”
“小人不敢。”
“呵,不敢,我看你们倒是敢的很!”车帘纹丝不动,车内的声音更冷了几分,“那便是,本小姐和那小厮也是一伙的?”
这罪名可就扣大了,梅以絮是慧贵妃的义女,又是穆院首的爱徒,连圣上都要多番仰仗穆院首,他们怎么敢轻易开罪。
“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的梅姑娘这般火气?”伴随着轻佻的谑笑声响起,容焰着一身火焰红镶金边的锦袍由远及近。
“三殿下。”两个侍从恭敬行礼。
“没有眼力劲的狗奴才,连个小厮也追不上,还惊扰了梅姑娘,还不滚下去。”
侍从忙不迭退下。
梅以絮听见声音,眉目冷凝,容焰亲自来,不出去便说不过去了。
和燕今交换了一个眼神,她掀了车帘一角,缓步走了出来。
清冷的眉目,如霜
的气质,一身纯白的衣裙,娉婷而立,仿若世间万物都被那一身濯濯青莲,不染烟火的气质隔绝在外。
容焰微眯黑眸,慢条斯理地打量起来。
窈窕纤袅婀娜姿,皎月清雪无暇肌,比之薛宜若的明艳雍容,这株高岭之花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不过对他而言,薛宜若的利用价值更大些,若不然将这盛京双姝尽收怀中,岂不人生一大快事。
容焰心中龌龊着,嘴上也不忘笑着,“梅姑娘,我这两个奴才不长眼,叨扰到你不说,竟说错了话,本王回府自当好好教训。”
梅以絮虚虚行了礼,“教训便不必了,既然是误会,三殿下也不用在意,师父等着臣女,便先别过了。”
“唉,等等……”
容焰笑着拦人,“想来梅姑娘今日也是为母后生辰而去,现下时辰还早,梅姑娘又何须这般着急,看着倒像是急着撇开本王。”
他挑着自以为风流倜谠的眉梢,好整以暇道,“莫不是,马车内真有什么不能被本王看见的东西或,人?”
已经迈开脚步的梅以絮猛地停住,她转身,轻呵一声,“殿下觉得,我车内会有什么人?你要找的小厮吗?”
寡淡的言语,不激烈也不平静,几乎看不出内心的波动,只是那双清霜似的眸子,卷着
猎猎冷风,望之生寒。
容焰轻讪一声,“是本王唐突了,不过,那小厮确实犯了本王的事,叫本王好生恼恨,偏又赶巧,跑到这条街人便不见了,本王自是相信梅姑娘冰清玉洁,可耐不住这等宵小心思龌龊,躲藏车内或车下,倘若惊扰了梅姑娘便是本王的罪过了。”
不管燕安茹的话是真是疯,他都要抓到那个男子,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倘若当日在薛府真是那人使的手段算计他和燕安茹,那背后定有主使之人,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将算计他的人揪出来,挫骨扬灰。
梅以絮看着他,一言不发。
今日这马车容焰不看一眼是不会罢休了。
她轻抽口气,冷声道,“殿下好意,臣女自没有推辞的道理,这车内狭小,除了小女和贴身侍婢之外,已经藏不下人。”
说着,朝着车内喊了一声,“小言,不必烹茶了,将帘子掀开给殿下查看一番。”
车内已经趁着外头说话功夫换上女装的燕今绷紧了唇角,深吸了口气,这才将帘子小心掀开。
她垂着头,小心走下马车,双膝一低便跪在了地上,“奴婢见过三殿下。”
容焰顺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