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接过帕子,指尖摩挲之下,漆黑的墨瞳陡然一震。
水浣纱,这可是贡品。
察觉到帕子上有字,他扬开一看,白帕正中是一簇敛蕊的寒梅,栩栩如生,如活物浮现,绣工可见一斑。
寒梅的边角提着几个遒劲又笔锋不失英飒潇洒的字体——‘云想衣裳花想容。’
“官爷,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见容煜盯着帕子半天不说话,樵夫有些心慌地问道。
“是不是那燕啊财的媳妇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小姐?”
“不必担心。”容煜垂眸看他一眼,“帕子我先留着,若是寻到人,我会将老丈的话带给她,还有,若有人再来问,还望老丈守口如瓶。”
樵夫松了口气,忙点头道,“小的明白。”
容煜扯过缰绳掉头,低声一喝,两人很快便消失山林。
樵夫好糊弄,对容煜了解的莫青砚早早瞧出端倪,走出山林了,他才问道,“将军,是不是有问题?”
容煜将帕子拿出丢给他,“你自己看。”
莫青砚左右翻了翻,起初不觉得,可慢慢也觉出不对劲儿,“这布料不像是普通人家用的起的。”
“水浣纱。”容煜声音微寒,“是贡品。”
莫
青砚攥着绣帕的手猛的一紧,满脸不可思议的惊愕,“所以,燕大人那糟糠之妻是京城贵门?”
容煜心思沉沉,“兴许,还不仅仅只是贵门。”
莫青砚说不出话了。
他们是来寻燕今的,却无意多出了这意料之外的秘密。
或者说,极可能连燕骞林都不知道自己娶了一个什么媳妇,他若知道,岂会那么轻易弃糟糠,娶贵妻,有了如今正三品的尚书高位。
就这种擅吃软饭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放过更好的阶梯。
“将军,你说一个贵门千金怎么会好端端沦落这种穷山僻壤之地?”
莫青砚问出口的时候,已经有些头皮发麻,这种高门秘辛,细查下去绝对会惹上麻烦。
容煜看他一眼,将帕子接了回来,沉声道,“人已经死了,便到此为止,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先确认燕大小姐是否还活着。”
“她没有回来白鹭村,也没有被恶徒所擒,至今也没谁发现过尸体,且不说是不是活着,便是活着,我们也是大海捞针啊。”
“就是大海捞针,也要捞。”
这是他欠她的,若她已死,他无话可说,可她没死,他就没法独享幸福却将一个可能还在某个角落因为他受着无端苦难的人放任不
管。
莫青砚叹了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派人秘密搜查。”
唉,自从回了京城,不是在找人就是在找人的路上。
先是啊满,现在又是燕大小姐,可真够操X的。
“马上晌午了,我们脚程快些,需赶上明日皇后的寿宴。”
“好嘞。”
冷喝声在山林深处不断回荡,两匹骏马扬蹄飞奔,很快声响便听不见了。
而此刻村长家中,浮玉气的脸颊涨红,不停踢着门口台阶下的石子,“又是燕今,又是她,人都走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人人都要惦记她,她怎么不干脆死在外头得了。”
深吸口气,她不解气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对,她都这么久没回来了,一定已经死在外头了,就她那张脸,就算没死,一定也被外头那些恶心的莽夫粗汉强抢糟践了。”
村长扛着铲子从外头进来,听到女儿怨怼的咒骂声,脸色难看地站在篱笆外头。
“玉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浮玉一听到村长的呼喝声,抬头看了一眼,非但没有收敛的意思,甚至更为破罐子破摔地喊叫起来,“我说错了吗?爹,为什么你们都向着她,到底我是你的女儿,还是那个狐媚子才是你的女儿?”
村长气的手抖,“你喜欢人家母亲做绣品换来的衣裙,便去强要了来,是爹去给你赔礼道歉,妙妙她指责你半句了吗?你见不得江晟浩成天围着妙妙转,便趁着她午睡给她脸上抹药草让她起了满脸的疹子,还是爹去给你道歉,妙妙又何尝怪你半句了?就连她母亲临死留下的两块玉髓,你都因为喜爱,偷了一块走,害她离村前以为遗失了母亲的遗物郁郁寡欢。”
村长满面的心痛,“玉儿,咱们为人做事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妙妙她从来都没对不起过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诅咒她?”
浮玉毫无悔意,气的眼珠子瞪大,“是是是,燕今她是好姑娘,所有好东西是她的理所当然,我浮玉就是恶毒的女人,什么都不配。你们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燕今当金玉疙瘩,不就是馋她那短命娘的狐媚脸子吗?大的惯会勾引男人,小的也不遑多让,没准全村男人都睡遍了才让你们这般心甘情愿讨好这姘头的杂种。”
‘啪……’
村长落下颤抖不止的手掌,气到面目抽搐,“畜生,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畜生!”
浮玉捂着脸,缓缓转头瞪着村长,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怨恨。
这个从小到大都舍不
得对她重话两句的父亲,今日为了一个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