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焰刚进了偏殿的院门,便听到一句赤果果的嘲讽,“就容焰那个窝囊废,本小姐能当他的侧妃都是他烧高香得来的。”
本就怒火中烧的天灵盖上,如被当头又浇上了一瓢油。
滋拉一声。
容焰青筋暴跳,面目扭曲地咆哮,“贱人,本王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烧高香。”
燕安茹没料到容焰这么快去而复返,被吓了一大跳,想到自己刚刚脱口的话,她心虚地白了脸,看着容焰吃人似的目光,她吞着口水往后急退。
“母后刚走,你想干什么!?”她惊恐尖叫,吓到声音破了音,“容焰,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便让母亲告诉姨母,让皇上治你的罪。”
不说便算了,这一说,容焰心中的所有不痛快如同雪球一般,瞬间滚成了一团,膨胀到足以将人压死。
他的目光渐渐阴沉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燕安茹,火气突兀地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寒之极的气息。
“你不是嫌本王不够疼宠你嘛,那好,本王从今日起,便好好疼、宠、你!”他厉声喝道,“将她绑起来丢到本王房内。”
燕安茹面目惊骇,看着步步逼近的下人,失
声尖叫,“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本小姐是皇后亲封的庆王侧妃,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本小姐杀了你们全家。”
狠话放完,下人没一个止步的,燕安茹三两下被擒住,扣住了双手。
对这种骄纵横行,不把下人当人看的主子,他们缺的无非就是王爷的一句话,便迫不及待大展拳脚。
侧妃怎么了,就是正妃,在整个庆王府,王爷才是天。
容焰扬起嗜血的嘴角,看着就算被束缚住无法动弹还叫骂不休的女人,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但面上却森森笑着,“你那么费尽心机进入本王的庆王府,不就是想得到本王的怜惜吗?本王不好好疼爱你,岂不糟蹋了你燕府机关算尽地将你委身给本王。”
容焰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逐渐发白的面容,笑容阴寒邪狞,“本王日日疼爱你,你那好姨母便无话可说了吧。”他松开手,嫌弃地在她衣领口擦了擦,“带走。”
“不,容焰,你不能这么对我。”
就算再天真,燕安茹也清醒意识到,容焰口中所谓的疼宠会让她生不如死。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穿破天际,却无人在意。
容焰对着身后跟着的下人抬了抬
手,“去外头寻些最低贱最肮脏的乞丐来。”
下人眼皮跳了跳,察觉到自家主子要干什么,心头憷的厉害,“王爷,好歹侧妃娘娘还是燕府的人,这么做会不会出事啊?”
容焰眯眼,哼笑,“是会出事,出的便是燕府二小姐,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趁着本王不在府的空当,故技重施,滥用淫药,狎亵外男。
她不是喜欢用药爬男人的床,本王便让她用个过瘾,爬个过瘾。”
凤辇在轻摆中往皇宫而去。
皇后轻阖着眸子,掬着额角,许久才听到轻懒的声音缓缓传来,“找几个盯着点庆王府,玩可以,别兜出去了。”
伺候在侧的唐嬷嬷心如明镜,微微颔首,“老奴明白。”
娘娘今日‘提点’过后,照着庆王那性子,燕二小姐只怕大难临头了。
侧妃,呵呵,那也得有那个命。
就燕安茹这种无用草包,做个妾都不能安分守己,那便如她所愿做个侧妃生不如死吧。
腹诽着,唐嬷嬷突然想到了另件事,谨慎道,“娘娘,今年您的寿宴,要不要和皇上求个情,让大殿下回京。”
话才落音,皇后脸上的神色蓦
的一窒,清冷的眸中有某种沉痛和怨恨的情绪起伏交错,她闭上眼,长长吸了一口气后,声音压抑低沉,“不必了,便是来了,也不过一两日,还要遭受无妄之灾,与其让本宫的烨儿痛苦,本宫宁可他远在蜀北,远离这腌臜的伤心之地。”
嘴上这么说着,手中的绢帕却被捏的发皱,仿佛那些远去的锥心过往又在眼前翻覆起来。
‘母后,西雅和儿臣青梅竹马,也是儿臣认定的王妃。’
‘母后,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儿臣非西雅不可,为什么还要夺走儿臣的西雅,他那么多女人还不够吗,为什么,儿臣恨他。’
‘母后,他杀了西雅,就因为她和儿臣两情相悦,不肯屈从,明明他才是掠夺者,他却将无辜的西雅赐死,西雅死了,儿臣的心也跟着死了,这深宫之中,到处都充斥着肮脏,恶心,虚伪,儿臣不孝,不能长伴膝下,您多保重。’
皇后猛地扣住了凤辇的扶手,发红的眼角因为强忍的心痛和恨意,剧烈颤抖着。
他的烨儿,何错之有,就因为用情太深成了与皇妃苟且的叛臣逆子,心上人被赐死,他被发配贫瘠荒凉的蜀北皇陵,无召不得入京。
多狠,为
了一己之私和脸面,甚至连亲生儿子都能痛下狠手,让他们母子生生承受了七年的离别之苦。
是啊,在他眼中,除了薛华裳,还有谁能得他一丝怜悯,别说一个儿子,便是全宫的皇子皇妃都不如那一个骨灰都化了渣的女人。
“娘娘,老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