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烯?
那个不提一下都要被人遗忘的皇子。
皇后眉梢微挑,不以为意地吹了吹茶面,“何出此言?”
月妃一脸很是匪夷所思的神情,“皇后娘娘还不知么?”
这话,让皇后抿茶的动作僵滞了下来。
月妃面色一惊,忙俯了头下去,惶恐道,“臣妾误口,望娘娘见谅。”
“说清楚,到底何事?”
月妃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道,“臣妾听闻,薛小姐青睐二皇子,日日晨起便去轩王府,天幕落了黑才回薛府,风雨无阻呢,这等真情厚意,便是寻常女子都要叫人动容不已,又何况是薛府的琉玉明珠呢,两人如此亲密往来,臣妾以为是薛府和娘娘您属意了二皇子才默许的。”
否则,此等不知廉耻之事,哪是一个大家闺秀做的出来的。
月妃没说完的这后半句是个人都听出来了。
属意容烯,便是天塌地陷都不可能轮上他!
那个一无是处,和储位毫无希望的皇子在她眼中就和宫内那些卑贱的下人一般无二。
皇后之所以怒火中烧,就是因为容烯的生母生前就是息宁宫的掌灯侍女。
一个卑贱的宫人,骨子里也脱不开卑贱的本性。
趁着皇
上醉酒,引诱上位,如同勾栏里那些浪荡女人一般,便是生下皇子又如何,还不是同她一般低贱不受待见。
“娘娘恕罪,臣妾不知您还蒙在鼓里,若让娘娘动怒伤了凤体,臣妾罪该万死。”
皇后面无表情,眉眼间的阴鸷骇的吓人,怔忪下,手中的杯子突然一斜,撒了大半捧出来,唐嬷嬷脸色大变,忙取了帕子帮着擦拭,“娘娘,此事只是谣传,还未证实。”
“你也知晓此事?”
唐嬷嬷眉目微紧,欲言又止。
皇后见状,一抽手,手中的杯盏就被掀翻了出去。
月妃慌忙起身,一殿的人全都跪了下去,战战兢兢不敢吱声。
“娘娘息怒,老奴也是刚知不久,此事是薛府瞒下的,老奴也不敢妄言。”
难怪,宫内滴水不漏,就连她也毫无所知。
皇后深吸口气,心中怒云翻江倒海,她苦心栽培,如同对待一株稀世罕见的花种,日日浇灌,细心养护,便是指望有一天薛宜若能夺人心魄,成为她手中最销魂也是最利的一把剑。
容烯,当真是咬人的狗不叫,竟敢阻他后路。
“娘娘,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一室寂静中,月妃冷静的声音响起。
“说。”
“那二皇子一向安分守己多年,自打立府以来从未有过逾越之举,此番动静,只怕是薛小姐之意,薛小姐外柔内刚,薛府疼爱自家姑娘,即便一开始不答应,也架不住时日长久的软磨硬泡,娘娘若不喜这桩姻缘,从薛小姐下手便讨不到半分好处,兴许还会逼急了薛小姐做出更加背道之举。”
见上位没有吱声,垂首的月妃隐下眸中一闪而逝的悦色,继续说道,“二皇子却是不同,很有自知之明,又向来是被皇上放任的主,一向不得重视的他若是得皇后娘娘良苦用心的几句提点,他必是一点就通,感恩戴德,不会再让薛小姐一错再错下去。”
月妃说完,心中隐隐忐忑,皇后的疑心极重,便是盛怒也不会放下戒心,若是被发现她暗藏目的,早有私心,往后这长路便不好走了。
“都先起来吧。”
月妃微微弯了弯有些绷的发麻的指骨,徐徐起身。
“唐嬷嬷,此事你怎么看?”
唐嬷嬷退到皇后身侧,作揖行礼道,“老奴以为,月妃娘娘此番言之有理。”
皇后笑了笑,意味不明,“月妃,此事便照你的意思去办吧,本宫不希望在寿宴之后还能听到有关若儿和容烯的传言。”
“娘娘信任,臣妾定
不负所望。”
“本宫乏了,你先回去吧。”
月妃缓缓起身,行礼,“臣妾告退。”
月妃前脚出了正殿,宫人端着新泡好的茶水递给唐嬷嬷。
“娘娘,您是否怀疑于美人落胎之事和月妃有关?”
皇后意兴阑珊地垂了眸,“人都死了,便是有关也死无对证。”
说着,轻讪一声,“她是把好剑,只需捏着容煌这剑柄,便不愁她变了方向。”
“薛小姐之事,老奴以为,月妃娘娘有些心急了。”
为何宫内都不知的事,就连皇后娘娘都未知,偏偏到她那儿便‘听闻’的这般详细清晰。
皇后扬眸扫了她一眼,轻笑一声,颇有些不屑,“一点小心思罢了,她想自个捏住容煌的婚事,便将矛头调向容烯,不过无所谓,容烯这事确实要处理,本宫不过顺势而为,她既然开了这口,刚好借了她这手,容烯既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便该承担妄想的后果。”
凤目微凝,皇后的语气渐渐冷却,怒意在压抑,“若儿是本宫捧在手心上的美人娇,本宫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岂能让一个贱人生的贱种坏了好事。”
唐嬷嬷一声不吭,心中却隐有不安,皇后娘娘对月妃太过胜券在握未必是好事。
毕竟如今的月妃已经不是当年初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