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美人扫了两眼,众家女子匆匆过来行礼。
这宫内新宠的于美人,听闻刚进宫没多久就怀上了龙嗣,皇上对她百般疼宠,若是能产下皇子,少不得要晋位份了。
这么好的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都起吧,今日是好日子,各位小姐们不必拘束,本宫就是闷得慌,出来瞧瞧热闹的。”
说着,在或胆颤或艳羡的目光下,微微挺起毫无肚感的小腹,自鸣得意地噙了笑,目光一转,便看向了不远处的凉亭。
那处凉亭正中摆着精致的茶桌和糕点,帷幔飘飘,香炉袅袅,看着便舒适。
“咱们去那瞧瞧。”
守在凉亭外的两名侍女见人过来,小心对视了一眼,齐齐上前行礼道,“于美人安好。”
今日簪花宴是慧贵妃娘娘全权负责,因为有外男出入,历年来心照不宣的惯例,后宫未晋妃位的娘娘是不能随意踏入御花园走动的。
两名侍女是慧贵妃云锦宫的人,得体地说着话,行着礼,身子却纹丝不动挡在凉亭的入口。
于美人垂头睐去,眼眸微微眯起,“你们是哪个宫伺候的婢女?怎么?这亭子本宫是不能进了?”
其中一名侍女赶忙解释道,“美人恕罪,
今日乃一年一度秋风簪花宴,皇上下过旨意,妃位之上的娘娘们才可入园。”
话音才落地的瞬间,一巴掌啪的一下就甩了上来,兰心活动着手腕骨,冷笑,“没长脑子就给你打.打清醒,站在你眼前的人是谁不知道吗?”
被掌掴了的侍女不敢捂脸,咕咚一声就跪了下去,但挺着背脊,仍旧不改口,“美人息怒,但圣意难违,奴婢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美人恕罪。”
才说完,兰心的手立刻又抬了起来,还没挥下,丁美人慢悠悠地挡了下来,眉眼慵懒半垂地轻笑,“唉,做什么呢,我们是来瞧热闹的,又不是来找事的,别动不动就打人,显得我们有多跋扈似的,改明儿该有人传咱们晴华宫恃宠而骄了。”
“美人说的是。”兰心恭维着退到一旁,丁美人慢条斯理地走上前来,看着跪在跟前的侍女,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兰心的力道不小,哪怕脸颊肿的半高,也没有皱一丝眉头。
这么硬的骨头,看着更想掰折了。
涂着艳红丹寇的指掐着侍女的下巴,于美人俯身下来的笑又轻又冷,“妃位之上?你是觉得本宫身份低微,不够格的意思喽?”
“奴婢不敢。”
“本宫瞧着你倒是敢的很,本
宫便是要进去,你又能奈我何?”
说罢,一脚踹开了这碍眼东西,便往那凉亭而去,侍女连滚带爬又膝行到于美人跟前,将头用力扣在地上,“美人息怒,实在是圣意难违,皇上若知晓了今日之事,只怕会龙颜大怒。”
她是云锦宫的人,今日若让这骄纵跋扈只会恃宠而骄的女人进了凉亭,占了上座,那便是对他们贵妃娘娘的羞辱,娘娘与人为善,待人亲和,可不是由着这些不入流的女人欺辱的。
于美人看着她,想着身后瞧着戏的众家小姐,连两个下人都能阻了她的路,她今日是来威风的不是来受气下脸的,耐心尽失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凭你也敢威胁本宫?”
另一名年长一些的侍女见于美人显然不打算善了的架势,跟着跪了下来,“美人息怒,小桃是新来的婢女,嘴笨犯蠢冒犯了美人,美人如今身娇体贵,万不可因为这等卑贱奴婢而动怒伤了身子。”
“你倒是会说话,那行啊。”于美人撩了撩华美的袖子,指向凉亭正中那主位,狭长的眉眼微微挑起,“本宫现在乏了,想去凉亭里头歇一歇,那中间的位置刚好,瞧着挺舒服的,正合本宫心意。”
侍女脸都白了,这于美人跋扈之名已不是一日两日
,今日仗着圣宠进了御花园便算了,小小美人竟丝毫不将簪花宴的负责人贵妃娘娘放在眼里。
“听不到我们美人的话吗?还不滚开,累着了美人,让美人肚子里的龙嗣有个好歹,仔细你们的脑袋。”
两名侍女垂着头,却没有动作,显然是不打算妥协。
于美人见状,沉默了半晌,眼珠子转向不远处的荷花池,眼底的笑带着森森冷意,倏然转了话头,“今年的荷花池真是娇俏,都这个时节了,荷花还能开的这般粉艳。”
兰心附和着笑道,“美人有所不知,奴婢听闻最养花的便是美人肥,将这活人浸在这水下,埋成肥料这荷花就连冬日都能开的艳丽无比。”
“是吗。”于美人一脸惊讶,唇角一勾便笑了,“那便埋吧,为贵人们的眼福泡成美人肥,也是你们的福气。”
两名侍女面无血色地瘫坐了下去,被兰心招呼了侍从往荷花池拖去。
“美人饶命,美人饶命啊……”
哭喊挣扎无济于事。
或近或远小心瞧着的众闺秀,多少也听见了一些,个个怵的如同惊弓之鸟,生怕下一个美人肥就是她们,整个御花园突然间静的只剩下侍女哭天喊地的挣扎声。
而相隔了一个荷花
池外,被密密麻麻竹帘挂着的偌大长廊上,站着的全是官宦世家还未婚配的子弟们,他们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