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想的很清楚,今日坦白,并非是想让家里人为难,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的心意,不管二皇子如何不受待见,此生,若儿都不会再喜欢任何男子了。”
“丫头,今日这话爹当你没说完,回房去好好清醒一下。”
薛华晏虽然贵为大焱镇国将军,身携要职,手握重兵,但他一向看的通透,也不愿意子女卷入皇庭纠纷。
相比懦弱无闻的二皇子,他更看中异亲王容煜。
皇上如今龙体安康,可总有一日行将就木,夺嫡之争一旦打响,没有一位皇子能置身事外。
一个毫无保护妻儿能力的皇子,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百姓来的稳定安康。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绝对不会看着她跳进火坑。
早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薛宜若并没有退却。
如果没有差点失贞一事的刺激,她也断然不敢将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就这么宣之于口。
野心之余她远远没有和相爱之人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来的重要。
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个先到,她不想再蹉跎在惴惴不安,羞于启齿的困境中。
自十二岁随娘亲进宫觐拜皇后姨母,在御花园众皇子的诗词
竞比中,惊鸿初见了那抹皎月寒星般清冷的少年身影时,她的芳心就落在了十二岁,那方小地,那个少年身上,再也没有收回过。
那时她年幼,听过见过他娶妻,之后生女,锁在房内窃窃地哭,偷偷地痛,以为能就此死心,可自从轩王妃离世之后,她便知道,自己蠢动的心从没有停止过日复一日的滋长爱恋。
整个皇城,她深知只要爹爹和祖父开口,没有哪个男子能拒绝的了薛家的亲事,哪怕是那深宫之中,高不可攀的位置。
可她就是看上那个寂寂无闻的皇子,将那个人埋在心里足足七年,默默想念,默默依恋已经成了习惯。
轻轻吸了口气,她抬起头,切切看着父亲,“爹,往日你总教导女儿,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道理,机会永远留给主动的人,女儿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蹉跎下去。”
薛子印眉头紧皱,“若儿,你糊涂啊,我们薛家从没有看轻任何人的意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我们比谁都懂,爹只是不想你卷入皇宫内院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以后的事暂且不提,可眼下一旦你嫁进轩王府,多少红了眼的皇子世子会把矛头对向轩王,他没有强大的母族依
靠,圣上的冷落便是最致命的利刃你知道吗?”
“大哥,爹,从前若儿和你们想的一样,诸多瞻前顾后,可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如白驹过隙,若只活在未发生的忌惮中,错过的失去的东西代价只会更大,若儿不求爹爹请旨赐婚,若儿自己的幸福会自己去争取。”
“若儿……”
“行了。”一直没开口的薛太师扬声打断,沧桑沉慈的目光落在孙女身上,带起一丝激赏,“我薛家儿女,敢爱敢恨,敢闯敢干,当如是,若儿,你如果想清楚了,祖父答应你,但凡是谁都别想勉强你嫁给不中意的人,但是你想如何赢取轩王的心意,那就全靠自己了。”
薛宜若喜不自胜,“嗯,若儿定然不叫祖父失望。”
薛太师端了茶水,掩下老神在在地笑了,她这么出色的孙女,还用赢取,就是站在那里,估计轩王都昏头了。
“爹,你怎么能纵了若儿……”
薛太师抬眸扫了一眼儿子,随即将目光落在容煜身上,毫不避讳道,“你真以为皇上会把若儿指给这小子。”
笑嗤,“你小子这么冷静,估摸着早就猜到了吧。”
容煜上前一步,嘴角几不可查地挑了挑,“不
敢在太师面前卖弄。”
“少来。”薛太师用下巴昂了昂身旁的儿子,嫌弃地嗤了一声,“你这徒弟老早把你这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现下屡立战功,这苗头皇上不压一压都奇怪了,还会把我若儿这人人抢的香饽饽拱手送给他,就是送了他敢要?”
薛华晏惊了一瞬,顿时真相了。
异子就是异子,连婚姻大事都能拿来试探,伴君如伴虎,哪怕忠心不二,依然敌不过一颗猜忌的心。
薛华晏有些心疼容煜,这孩子打小就努力,本事也强,仗义仁心,从没让他失望过,如果可以,他和若儿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想到这,薛华晏扭头满怀希冀地看向容煜,后者眼皮一跳,只听他不死心开口道,“啊煜,你对若儿也无意吗?”
他想好了,皇上来去就是忌惮他手中的兵权,如果能用手中兵权换女儿一世安稳,他也愿意,只要容煜点头,他英伟又俊朗,天天往若儿跟前带,就不信若儿能不心动。
这女婿知根知底,没有更合适的了。
薛太师无语,“你这棒槌,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爹,让若儿嫁给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二皇子,儿子真
的不忍心。”
容煜无奈表态,“师父,徒儿真的不能娶大小姐。”
薛华晏一张粗狂的英武大脸生生憋的通红,随之,重重叹了口气,“你……算了,我不管了,儿子派人去找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