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妃果然冰雪聪明,可比外头传的那草包蠢货燕府大小姐通透多了。”姬宸搓了搓鼻子,垂眸一笑,“但是你有一条说错了,我是皇子不假,但却不是大焱的皇子。”
燕今怔了一下,不是大焱的皇子,却穿着罕见的影锦纱,住着低调却不俗的宫院。
丰神俊朗的容貌,举手投足的矜贵。
她一顿,清亮的双眸蓦的睁大,“你是东疏二皇子姬宸。”
这个名字在京城内早已淡却,八年前大焱和东疏干戈大动,年少时的容煜凭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以及沉稳果敢超越常人的睿智,在薛大将军被陷边境,救援不及的情况下,带领当时不到三万的亲训红甲军,大杀四方。
披荆斩棘横扫千军,那一战东疏大败,不仅俯首称臣,甚至为表心意,亲自将当时东疏才干最为卓绝的二皇子送进大焱当作质子。
此战落定,已经小有声名的容煜一跃成为实至名归的少年战神。
如若不是当初在翊王府,听秋乐提过一两嘴,她也想不到自己会碰上这么个毫无干戈的人。
不,她是没干戈,但是他和容煜的干戈大了去了。
“以姑娘的聪慧,该是想清楚其中关系了。”
姬宸低低一笑,朝着她缓缓走来。
看着他走过来,燕今往后退了一步,脸色还能维持镇定,“成王败寇而已,八年前那一战大焱若是输的话,一样会有皇子被当成质子送进东疏,二皇子抓我,实在没有道理。”
“没有道理吗?”目光下落到她攥紧的拳头上,姬宸眼底的光更浓郁了,“姑娘这份医术还是一如既往,既能救人危难,也能杀人于无形呢。”
这个男人的敏锐度实在高的可怕,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手中藏着的药粉,她识时务地松开了手,“容煜对燕家大小姐既无新宠,也无旧情,你拿我做威胁,不觉得太冒险了吗?”
他站在离她两步开外的距离,停住,“姑娘以为,我抓你只是为了威胁翊王?”
他低笑一声,听着有点自嘲的意思,“看来还是我的长相比不得翊王出众,让姑娘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印象?难不成她还认得这人不成?
等等,这么说来,这张脸确实看着有点眼熟。
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被警惕压着,更没有细想,现在想来,她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离开皇城前慧贵妃的召见到碰上俪妃的暗算,就只剩下太后的谢佛宴。
谢佛宴!
有什么影像电光火石般穿过大脑,她眨了眨眼,惊愕地看着他,“你就是太医院门口被下了春药的男子?”
守在外头暗处的影卫差点因为这话,从屋檐上掉下来。
姬宸咳了一声,“这么说,也没错。”
敢情,绕了一大圈,是为了找她报恩来着?
燕今松了口气,大手一挥,豪气道,“我不是宫廷中人,也不懂阴谋倾轧,你是大焱皇子也好,东疏皇子也罢,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只是一个大夫,只会救死扶伤,所以不用谢,请放我和我妹妹离开。”
直接的这么痛快,让姬宸有点反应不过来。
但很快,他便想明白了,那日她被蚩族人抓走并不是形势所逼,而是将计就计,离开这明争暗斗的皇宫内院。
似乎在意料之中,但却依然惊喜。
她同他想的果然一样,并不贪恋权贵,爱自由胜过成为笼中金雀。
可怎么办呢,他都还锁在这座四面荆棘的牢笼内,孤单冷寂,好不容易有个能让这死气沉沉的地方恢复一丝生气的人,他怎么舍得放她走。
清隽的眉眼缓缓弯起,他笑得温润,“姑娘不妨听我说完,如果听完之后还是想走,我
便让人送你离开。”
见他有条有理,进退有度,燕今倒也不急了,绕出屏风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听听。”
“姑娘可想过,令妹身体虚弱,以姑娘的医术尚且不能医治,为何不留在宫内,皇宫内院,卧虎藏龙,多的是灵药灵宝,兴许能有法子试上一试。”
燕今抿着茶水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姬宸佯装未见,继续道,“还有,姑娘既然想要逃离开某些人某些是非,皇宫何尝不是最合适的地方,那些人断然不会猜到以你一己之力,能进来大焱皇宫。”
燕今垂下眸子,看着杯中清澈甘冽的茶水中翠绿的茶叶细细漾动着。
此刻,不管是薛府的人,还是容煜的人只怕都已经找到胖大婶家中,定然都以为她赶在城门落锁前朝着北面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就算心生疑窦,朝着南方去了也无妨,反正不可能猜到,她转眼来了皇宫内院。
而姬宸说的确实让她心动,她原知道皇宫内藏着许多珍奇异药,不说能根治灵芽儿的寒毒,但能调换她因为经济短缺而不得不用普通药材代替的抑制之药的某几味配方,效果肯定无可比拟。
而在这么庞大的药库里研制寒毒的解药,对她来说确实是极
大的助益和诱惑。
“我想知道我妹妹现在身在何处?”
见她松了口,姬宸眉眼含笑,“姑娘放心,你对我有恩,我自然会厚待令妹,她如今在一处非常安全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