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动一下的容煜被一把拽住了双手。
扭过去的下巴被迫转了回来,擦过她的发顶,只听咚的一声。
燕今的脑门磕在了他的胸膛上。
黑暗中,呼吸温热,心跳一声接一声,不知道是谁错乱的节奏。
僵持了半晌,燕今先抬头看了他一眼,眉眼一弯,突然就脆声笑了,口气满满的调侃,“殿下这穴位封的不够利索啊,还是这合欢香太过强劲了,需不需要我再帮你再扎两针?”
容煜眉头微沉,垂下的角度,刚好将她小脸上狡黠的笑意尽收眼底,眼底的光渐渐冷凝起来。
她依旧在笑,没心没肺,似真似假,“以咱两的交情,我给殿下免费。”
“交情?本王跟你什么交情?”他声线淡凉,明明寡淡的表情却有些莫名凌厉,“是满嘴没一句实话的交情,还是不告而别的交情,或者是装傻充愣的交情?”
燕今僵滞,被这股咄咄逼人的凌冽架势逼得有些招架不住,她轻轻抿了抿唇后正要抬头说什么。
却见眼前的容煜陡然神色一凌,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劲风横扫木窗而过,刚猛的力道从门外劈了进来,木门剧烈摇晃中,容煜提起怀中
懵逼的燕今,长腿急速回扫,咔嚓声破空而过,再回头,木门上嵌落了三枚黑色飞镖。
落地的燕今一头的虚汗,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入木三分的飞镖,以及抄着双手倚靠在门边,一身惬意随性的始作俑者。
“父亲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相信,没想到真是我们翊王殿下。”男子声音清朗,有几分亦正亦邪的雅痞气,听着,更像是恶意调侃,“怎么?偌大的翊王府还不够殿下金屋藏娇?藏女人藏到我薛府来了?”
“哦不……”他轻讪一声,目光落向容煜怀中的小人儿,笑得更古怪了,“男人?”
容煜倒是镇定面不改色,反手就将差点被口水呛岔了气的燕今拉到了身后。
他口气冷硬,毫无惧意地镇定,“薛少将军不必咄咄逼人,既然被你发现,如何了你说了算。”
窗外回廊上灯火灼灼,将门口肆意男子的身影拉的颀长俊挺,燕今仗了灯火的光色,定睛一瞧,便认出了眼前的男子是薛府大少爷薛子印,也就是当初率领虎啸军转眼倾覆了野狼峰的狠角色。
两位神仙打架,她这位小鬼可不想遭殃。
燕今拉了容煜的袖子绕了出来,“薛大少爷,可
否听小人一言。”
薛子印眉头一挑,打量的目光犀利地扫了上来。
只觉,这声音有些耳熟,可有些记不起来。
见他不说话,燕今开口,“方才大少爷不在,但刚刚发生之事也该有所耳闻,令妹薛大小姐被诬陷之事并非侥幸,如若不是翊王殿下察觉在先,薛大小姐如此刚烈女子,今晚薛太师这寿宴估计就成了丧宴了。”
薛子印眼中的光色渐渐冷下来,“你想说什么?”
“小的不才,略懂些医术,以大少爷的敏锐,难道进屋来都没发现有何异样?”
薛子印懒散的姿态站直了一些。
他跨步进来,燕今怔了一下,脚下没动,但两指下意识就扯住了身旁容煜的衣角,后者扫了她一眼,几不可察地挑了嘴角。
薛子印停在门边,沉厉的视线极快地转了一圈,最后定在了放置熏香的鼎炉,他踏步而来,一把掀开了鼎炉。
原本被间隔了的香味没了阻挡,顿时扑面而来,浓郁到让他狠狠凝了眉头。
他扬手就是一道劲风,里头的熏香瞬间熄灭。
龌龊、阴险、卑鄙!
薛子印的脸色铁青一片。
竟然能在他眼
皮底下让人钻了这等空子。
如若真如眼前这小子所言,被暗处的黑手得逞,作为大哥,他不敢想象后果。
薛子印狠狠握拳,不管是谁,敢算计到他薛家人头上,他会不计代价揪出来,挫骨扬灰!
清白是证明了,但燕今还是不敢松气。
果然,薛子印比想象的还要冷静敏锐。
“香是你发现的,最多能免你死罪,但你进这房间想干什么,干了什么,一样逃不开活罪,最好老实交代。”
如果他没记错,这厢房白日里若儿不小心脏了衣服,就近进来更换用过。
燕今也很无奈,耸肩道,“我说,是燕三小姐逼我进来下蒙汗药的你信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日这香和燕安茹没有关系?而且你是无辜的?”
燕今淡淡一笑,神色冷静道,“燕三小姐并非聪明之人,如果我猜测不假,她是想制造我和薛小姐的苟且并在众人面前毁了小姐名声。”
“难道不是吗?”薛子印危险地凝着她。
这一身简陋异装显然不是薛府的下人,更不会是哪户大人家里出来的侍从。
今晚上太多蹊跷,任何一个可疑之人都有嫌疑。
就算这小子原本没有豹子胆敢亵渎若儿,也保不齐在燕安茹的利诱怂恿之下,恶向胆边生犹未可知。
薛子印显然没有因为容煜的袒护而有丝毫松懈。
他的警惕比想象中还要锐利,这便是倚身玄机营这样豺狼虎豹中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