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距离最近的薛子却看到床上两位主角之后,本来快要崩裂的俊脸微微一怔,很快便松了眉眼,他退后一步,淡淡地勾起了嘴角。
讽刺,戏谑,嘲弄。
燕安茹只是被容煜打昏了,丢在床上之后吸入了合欢香,燕今还给她喂了几口那瓶她给的,原本打算来坑害他人的蒙汗药。
药被稀释了,所以她没有完全昏死。
容焰扑上来之后,她半梦半醒,依循了本能攀附着身上的男子。
本来以为是春梦一场,被子掀开的刹那,她被钻进来的冷风刮出了一丝清醒,昏沉的眸子望过去,一眼便对上了床边似笑非笑的薛子却。
她怔住!瞬间清醒。
察觉不对劲,飞快扭头看向身侧,容焰吸入的合欢香多,而且被酒意发酵的更加失控。
被众人登堂入室,毫无所觉就算了,还意犹未尽的将咸猪手搭在燕安茹不着寸缕的身上肆意妄为。
燕安茹五雷轰顶般怔住了。
她呆呆望向床边心心念念的意中人,还要推搡着纠缠不休的容焰,耻辱几乎将她灭顶。
屋内,毫无所觉的独孤青萝还在装模做样地低叹,“难以置信,薛小姐一直都是京城闺秀典范,没想到
背地里竟是如此放浪形骸,这……这简直……”
独孤青萝用绢帕捂了捂口鼻,别开脸,欲言又止地恰到好处。
将薛宜若的不堪和淫靡拔到无法容忍的高度。
她站的角度正好被薛子却的背影挡住,只能看到床上男子虎背熊腰的赤果背脊,还有里头隐约一只女子暴露出来的雪白藕臂。
燕安语和母亲对视一眼,适时给身后不远的林佩玉递了个眼神。
后者几乎立刻就顿悟了过来。
那日在华盈坊薛家给她的难堪还历历在目,事后不仅父亲受到了无端弹劾,导致她被父亲责罚不说,几乎无望翊王妃之位。
事后她想起来,一度以为是薛宜若找的那两个小蹄子给她作戏下的套,作为同是最有望成为翊王妃的最强竞争对手,林佩玉越想越觉得是薛宜若在搞她。
今日她也是硬着头皮来的,没想到竟然有这种天大的意外之喜。
燕安语在把机会递到她手中。
林佩玉亢奋难耐的心思几乎立刻就活络了起来,配合着张扬起来,“薛姐姐,薛家和圣上都对你寄予厚望,你怎么能做出此等伤风败俗,天理难容的肮脏事,今日是薛太师大寿,你便是再按捺不住,也不该如此亵
渎你的祖父啊。”
“你让薛家情何以堪,让翊王殿下情何以堪,又让京中对你马首是瞻,敬重有加的闺秀千金们情何以堪。”
话语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仔细一品,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她掩着绢帕,佯装痛心,将得意的笑藏在后头。
现场那么多达官贵人,都是奔着薛太师而来,如今碰上这等尴尬又耻辱之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未见里头实况只听独孤青萝和林佩玉声响的众闺秀们全都面面相觑,脸色隐隐透出不耻来。
果真画虎画皮难画骨。
薛宜若平日里端的多么雅致温婉,脱了那层皮竟然和娼窝里的那些妓子一般无二,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种女子若是能成为京中闺秀的榜样,那他们这些冰清玉洁的千金小姐都成什么了。
越想越膈应,碍着薛家的门面,不敢如林佩玉那般张扬,可到底是糊穿了地心的肮脏,也盖不住众口铄金的窃窃私语。
此起彼伏的鄙夷交谈中,一道清脆如铃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这儿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热闹?”
闺秀们齐齐一愣,匆匆扭头。
只见纤细清亭的身影徐步而来,一身端方的气质,
温婉如菊的笑意上是浓浓的好奇。
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见薛宜若镇定自若地从众人眼前经过,视若无睹地擦过嘴巴张成了圆形的林佩玉,来到房门口,朝里瞧了一眼,狐疑道,“爷爷,爹娘,为何大家都堵在这厢房?”
薛太师几人蓦地转身,看到薛宜若松气的同时,眼底不约而同地浮起了意味深长的光色。
薛宜若在这里,那里头的是谁?
独孤青萝的眼皮狠狠一跳,强烈的不安几乎蹦出胸膛。
床边的薛子却等着妹妹出了场,终于不急不徐地转过身,一张俊脸挂着温文尔雅的无害,同情地看向独孤青萝,“燕夫人,原先晚辈是想提醒你一两句,奈何你言语太快,让晚辈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今日这耻辱,只怕要委屈夫人和燕三小姐兜着了。”
声落,他漫不经心地往旁边一站,大敞的床上再也没了遮挡,床上两位身无寸缕的男女,像被日头笼在了一点上,无处遁形的敞亮。
“啊啊啊啊……”被曝光,还是被痴迷的心上人撕开了最后一层皮,看到他眼中的冰冷和淡漠,燕安茹歇斯底里地尖叫,恨不能当头撞死。
没有东西能遮挡,她看到了身旁肮脏不堪的男人
,死死咬着唇,理智尽失,抄起枕头就发了疯似地乱砸乱打。
渐渐醒酒过来的容焰还有些懵,被燕安茹一枕头直接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