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五日过去。
燕今的伤已经好透,生活一切如常,好像几天前在翊王府内的那场风波只是幻觉。
而林笙笙也在出事后的第三天,潦草地嫁给了那丑闻的男主角,翊王府的车夫。
萧老夫人病体抱恙,成婚当日都没出席,只托了人在出嫁临行前送了一对玉镯算做嫁礼。
林家来的人,哑巴吃黄连,本来是抱着满满的希望巴巴等着女儿能攀上翊王这高门回来光宗耀祖。
哪想到惊喜只等到了惊没等来喜。
成婚当日,个个哭丧着脸,一场婚礼弄得像丧礼。
至于林笙笙如何哭天喊地,叫屈喊冤已经没人在乎,木已成舟,且一个外女公然亵渎翊王府规,她已经没有资格再踏进翊王府。
这天晌午刚过,正在后院整理草药的燕今听到前厅传来嘈杂的声响。
起初,她也没在意,可声音越来越激烈,隐隐伴着佳音哭喊的声音,她眉心一拧,放下手中的捣药杵往前厅走去。
刚进门,就见几名高壮的男人架着掌柜的胳膊往外拖去,身后又拽又拍的佳音喊得声音嘶哑,“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掌柜的,我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掌柜的。”
被揪扯的那人反手就将佳音
甩了出去,冷声嗤道,“哼,全城但凡卖有棘无粉的药房都有嫌疑,你们要叫屈就去薛府叫。”
佳音双眼通红,被身后走上来的燕今扶了起来。
佳音看是她,眼中一喜,紧紧抓住燕今要说什么,燕今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在门口已经听见了。
抬起头,眉目间有冷峭之色浮起,“天子脚下,王法昭昭,我们是本分的药房,行的都是治病救人的好德之事,不知掌柜的犯了什么事,两位进门就抓人,总要有个依据?”
说话间,眼神已经在两人身上飞快打量。
装扮不俗,面容冷肃,身手也不拖泥带水,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厮,倒像是有几分武功底子的练家子。
两人对视一眼,因为燕今不卑不亢的态度,大发慈悲地丢下两句,“我劝你不要问太多,官家要你死,你也活不过明天,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倒霉。”
说罢,就带着如丧考妣的掌柜走了。
佳音哭的眼圈都红了,“官家,又是官家,我们小老百姓,哪有那么多本事沾惹上官家,啊满,他们来势汹汹,掌柜的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燕今脸色微沉,想到刚刚那两人提及了一嘴棘无粉和薛家。
薛家和棘无粉。
澄澈
的眸子微微暗了下去。
是薛娉婷!
当日因为她的横行无忌,她小惩大诫地用了点药,那药的配方成分中确实含有棘无粉,一旦沾染奇痒难忍,但用的得当也是一味良药。
棘无粉并不是什么贵重稀有药材,所以大部分药房都有。
千算万算,没算到,只是区区庶女的薛娉婷竟然能狂妄到这种地步,偌大京城,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到处抓人,还是说,她如此大胆行事,不计后果,是有不能坐等的急事迫在眉睫。
想到这,燕今问道,“佳音,薛府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佳音擦了擦眼泪,想到刚刚那两个男人提了一嘴的薛府,啊满定是想到办法了,她定了定神道,“薛太师的六十大寿就在明日,是大庆之寿,皇上亲赐圣礼,御酒拜奉,以上尊之礼为薛太师开寿,大焱开国至今,能做到如此殊荣的只有薛太师。”
所以,明日的薛府必定灯火辉煌,煊赫鼎盛。
如此场景,也必定有皇室贵胄,满京的贵门前来道贺祝寿。
虽为薛家人,但作为庶女,薛娉婷的荣宠和光芒注定被薛宜若压的死死的。
平日没有机会展露头角,这机会却是千载难逢,她要翻身,必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这么想,一切都说的通了。
如今的薛娉婷深受奇痒之害,现在恐怕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走投无路便草木皆兵。
“啊满,你是不是有法子救掌柜的?”
燕今松了眉目,心头难免愧疚,兜兜转转,到底还是她连累了掌柜的,还有那些被无辜牵连的药房。
“佳音,你先别问,你在京城熟悉的人多,找个懂门路的小心打听一下,薛家二小姐是不是在找大夫。”
明日便是薛太师大寿,如今的薛娉婷只怕已经病急乱投医。
薛府。
西厢别院内,一盏琉璃杯被丢了出来,正好砸在进门而来的清丽女子脚边。
女子约莫三十出头,模样清秀素雅,衣着也简淡,只是一张细长的面容因为长年累月的愁眉不展,让她看起来一脸苦瓜相。
看着脚边碎裂的杯子,她蹙了眉头,小心提了裙摆跨入,身后跟着的侍婢立刻招呼了门口的婆子将碎瓷收拾了。
“娉婷。”
里厅正埋首在软榻上嘤嘤哭泣的薛娉婷听见声音,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瞧见是自己那唯唯诺诺的母亲,她赌气地撇开了头。
蓝沁见怪不怪了女儿的任性,掀了纱帘走了进来,“娘让人去外头寻了药回来,
你试一试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