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今瞧了眼莫青砚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儿,轻讪一声,“行了,有时间在这里埋天怨低,还不快些善后完回军营。”
莫青砚看他一眼,想起他先前说的话,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兴旺村的后续处理完之后已经次日下午,莫青砚带着最后两支红甲军连同几名军医在村民们的呼声中终于回营。
燕今跟在了大部队最后,最不起眼的地方。
燕安语的到来给她敲醒了一个警钟,一个已死的翊王妃也许也并不安全。
要想远离朝堂,远离是非,远离这些腌臜的人,是时候离开北境了。
“十一。”
一直紧跟身后的十一往前走了两步。
“我想认真问你一次,请你也认真回答我一次,是否愿意留在红甲军?”
十一愣了一下,相处这么久,他多少有些了解燕今,会问出这样的话,她铁定是有了打算。
“姑娘在哪儿十一就在哪儿。”
意料之中的回答。
“当真不留?”
“姑娘是想离开了吗?”
燕今也没打算瞒着他,点点头,“若你不留我也不会再劝,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清楚,红甲军是大焱的尖刀,容煜绝对
不是笼中困兽,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十一的表情有一瞬的交战,很快他便咬牙坚定道,“姑娘若走,十一也走。”
燕今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既如此,回营之后,你去营帐收拾细软,我去向将军辞行,今日酉时,我们在军营西侧会和。”
十一点头。
燕今根本没有什么细软,她来到这个地方就是孑然一身,如今也该干干脆脆地走。
没有谁一定要成为谁的累赘,十一是独立的也是自由的,她也是,没有她,地球依旧转,人依旧活。
站在军营地界口,看着匆忙奔碌的将士们,她深吸口气,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因为迎接京城来的贵人,将士们今日屠鸡宰羊,在贫瘠的口粮里硬是凑出了一桌像模像样的饕餮盛宴。
主帐内,容煜坐在下侧位,端着酒杯迎向主位上的容烁和燕安语。
“韶王,韶王妃奉旨千里迢迢而来,军中简陋不比京城,薄酒两杯,容煜先干为敬。”
主位上身着绛紫宽袍的容烁忙不迭起身迈下台阶,挡住容煜手中的酒杯,“四哥,我们都是自家兄弟,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虚礼,我听下面的将士提起,你在
救治瘟疫的时候中了毒?身体可无大碍?”
容煜微垂了沉眸,笑得没什么弧度,“无碍,劳六弟挂心。”
“中毒非同小可,这酒还是不喝了,来啊,去给翊王上茶水来。”
说着,也不等容煜开口,径自夺走了他手中的酒杯。
在场的各位副将,全都默不作声,心思却活泛的很。
这韶王是真憨还是扮猪吃老虎,都站在北境这土地上了竟然还一副兄弟情深的做派。
难不成还天真的以为真的是来协助治疗瘟疫的?
何不直接亮出你要抢功劳的嘴脸,痛快给大家伙一场咬牙切齿。
也不用在这里懵逼地猜来猜去。
气氛一言难尽的时候,上位清灵悦耳的声音柔柔响起,“翊王殿下是圣上最爱重的皇子,亦是大焱的肱骨,千万保重身子。
我这次来北境带了一些上等的伤药,全是宫内太医开出的,回头我给……让下人送到翊王的营帐,余下的一些便留给军医,以备将士们不时之需。”
“韶王妃如此体恤我北境将士,我等可真是好福气呢。”莫青砚阴阳怪气地笑了笑,完全无视一旁秋森的瞪眼警告,“我们这地儿,天高皇帝远,又穷又苦,军营里全是些皮
糙肉厚的莽夫汉子,韶王妃身娇肉贵,要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多担待啊。”
就冲着燕家散播造谣王妃娘娘,管你是天王老子,这剂软刀子他也不会客气。
王妃娘娘虽然也是燕家人,他也从未见过,可她能无条件在危机四伏的京都冒险给他们北境送来粮种,便是他莫青砚眼中的头号英雄。
即便无辜枉死,燕家人身前不善待,身后还要辱尽清名,他就不信这位高高在上的韶王妃一无所知。
多的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的黑心毒妇。
容烁蛮憨不知,燕安语可不傻,浓浓的挖苦和嘲讽,根本没将她这个韶王妃放在眼里。
这些可恶的莽夫,早晚有一天叫你们有嘴也开不了口。
深吸了口气,她挤出一丝笑意,“莫副将说笑了,既然来了,本王妃便是做好了入乡随俗的准备。”
“那敢情好,我莫某人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在北境吹惯了风沙,豪放惯了性子,不懂京都贵城里的规矩,若是哪句惹了娘娘不开心,娘娘莫怪。”
燕安语低垂下清眸,轻柔的声音下明显有了压抑,“怎么会。”
“你差不多得了,要发疯回你的营帐发个够。”秋森寻了机会,凑到莫
青砚身旁,压着声音警告。
真是上天的不怕死,人家是谁,可能是将来母仪天下的凤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