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扫过去,最后的目光落定在她身上,钉子般纹丝不动。
“姑娘,前往何处?”
燕今敛眸轻语,“回军爷的话,去皋州奔亲。”
“只身一人?”
“家中困顿,无人帮扶,若不是走投无路,小女子也不愿只身涉险。”
柔弱楚楚,纤袅似柳,方才那般深锐窥视的目光不会是她。
“可否摘下面纱?”
燕今为难地往后退了一步,“军爷可是不信任小女子?”
他这这副躲闪做派倒是叫秋森警惕地眯起黑眸,口气立刻冷了下去,“例行公事,请姑娘摘了面纱。”
“这城中突然严查苛防,是进了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吗?我一个孤弱女子,并不想招惹是非,还请军爷网开一面。”
脖子上血线遍布,虽然她裹的够严实,但有容煜这样的强将在前,手底下自然没有弱兵,她无法确保面纱拿下不会被瞧出端倪。
诸多推脱,百般拒绝,让秋森耐心尽失,“如果姑娘执意抗拒,就别怪我等不怜香惜玉了,来人。”
本来挤在一堆的人群队伍被这阵仗一闹,全都人心惶惶地闪避开来,独独留了燕今周旁一圈空地。
她看了一圈,逼到关头反倒渐渐冷静了下来。
缓了口气
,她无奈道,“既然军爷执意要看小女子面纱后的真容,那便看吧。”
素手轻扬,没有解开面纱,而是将纱巾往下轻轻一拉,垂落脖颈处。
天姿夺色,粉黛惊绝,围观的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倾城不负,原是如此。
原来她百般推脱的理由是这样,如此绝色,只身一人,如若不遮面,确实难敌觊觎。
秋森松缓了冷色,上前拱手,“多有得罪,姑娘请吧。”
主子口中皮肤黑黢,身形瘦小的男子和眼前真切如仙娥的女子俨然大相径庭,断不可能是同个人,确实是他唐突了。
燕今笑着点头,仔细捂好面纱,从容回道,“军爷刚正不阿,叫人佩服。”
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叫人产生遐想,还有保护欲,这般姿色倒是帮了她一把,夺了众人目光,忘记她身上的蹊跷。
微一行礼,她绕开嘈杂的人群,缓步离去。
“秋森。”
来自身后不远的熟音让燕今心头重重一咯噔,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莫青砚带着一队将士,上前道,“我来守吧,那小子我见过,只要在我眼皮底下过,化成灰都认得。”
秋森点点头,刚要带人离去,却见莫青砚盯着前头已经走远的倩影眉头紧蹙。
“别看了,那是个貌美姑娘,与主子描述之人天差地别,我刚盘查过,没有异样。”
既然大舅子都这么说了,应该是他看花眼了。
身形倒是像,但貌美姑娘?他径自摇摇头,扭头揶揄起秋森,“有多貌美啊?能被你瞧上眼的那得多天仙。”|
秋森瞪了他一眼,冷道,“你再没个把门,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行行行,不说了,将军让你回去,来虎镇有异动。”
秋森神色一正,甩袍上马,迅速离去。
已经走出老远的燕今脚步不停,生怕被莫青砚瞧出端倪追上来,等确保安全距离,她才提了裙摆,快步疾跑。
沿路有十一事先商议好留下的隐蔽记号,她寻了一路,只找到两处。
“燕姑娘!”
这声音!
燕今惊喜地循声望去,意料之中在对面巷口看到了朝着她疾奔而来,喜出望外的十一。
“不是说了让你在来虎镇等着我吗?怎么在这里?”
十一将她拉到僻静处,“三日前,北境四州突增防卫,镇北将军的红甲军都出动了我便知事情有变,出城太冒险,我便连夜乔装在此等候,心想这皋州是通往来虎镇最近的城门,你定会想办法从这里进。”
燕今拉下面纱,吁了
口气,“总算你有先见之明,而且够谨慎,这记号少的那些红甲军定难发现。”
十一还想说什么,却瞧见了燕今抬起的手背上密密麻麻如蛛网的红血线,脸色难看道,“姑娘中毒了?”
燕今笑着摆摆手,“没事,应该不是什么致命毒,就是让我掩藏不了,一现身就无处遁形的曝光药。”
听了这话,十一才松了口气,转而又不忿道,“是容煜下的吗?当真卑鄙小人。”
“以他的身份,有分寸的信任,有理由的怀疑才是正常的,总归我也利用了他,他要是真对我掏心挖肺才奇怪,没有给我下死毒已经仁至义尽了。”话到一半,燕今又担心道,“来虎镇的情况怎么样?”
十一满面愁容地摇摇头,“不太好,最近狂尸泛滥,已经死伤无数,我族人在来虎镇下了很多暗桩,那些作恶之人的窝居点分散,警惕性很高,而且很有组织性,虽然挖出了两处最大窝据点,但以我们目前的力量很难尽数剿灭。”
燕今眉目紧凝,“事急从权,玉泉我已经拿了,事不宜迟,赶紧配解药要紧。”
十一带路,两人马不停蹄渡了濠江,连夜紧赶来虎镇。
花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