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今速度很快,奔至床榻前,老大夫早已吓的瘫软一侧,床上的老夫人面涨青紫,歇斯喘气,脖颈如被扼住了般抽搐不止。
中彩票也没有这么掐时的,居然真的中毒了。
这下玩飘了。
“还杵着干什么,起来给我搭手。”
说话间,她手下动作飞快,已经解了老夫人的外衫,“把你药箱的银针拿来给我。”
老大夫也是见惯了生死场面的人,一开始的惶恐不过是惧于萧老夫人的身份,现下缓过神来立刻判出了轻重缓急,不由分说递上银针。
手起针落,不偏不倚,娴熟的不像个十几岁的姑娘,连老江湖的大夫都看呆了眼。
灯影幢幢晃晃,女子行云流水的身影笼在其中,容煜看不清她在做什么,只觉那瘦削的背影透着异常专注。
“主子!”秋森的提醒迫在眉睫,容煜眸色深沉,最后望了一眼里卧,旋即转身离去。
擦过林笙笙时,他脚步不停地落下一句,“安分守己些。”
漫不经心的五个字叫人动弹不得。
林笙笙面色难看,牙关咬的死紧,龚嬷嬷见状往里卧进去探了两眼,出来便是满脸不屑和讥诮,“表小姐无需在意,这女人自告奋勇医治老夫
人,一个农里出来的野妇,会的不过一些岐黄之术,装腔作势罢了,老大夫都束手无策她能医好?是好是歹还不是由您说了算,今儿个有王爷亲见,她自个作死,咱们还能拦得住?”
林笙笙看她一眼,“为了搏表哥一眼,她倒是煞费苦心。”慢慢扯起唇角,她招呼起几个嬷嬷将卧房外的荆条继续铺满。
几个嬷嬷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怎么?本小姐说的话是不顶用了?”
“可王爷……”
龚嬷嬷脸色一沉打断道,“犯什么糊涂,这后宅除了老夫人,就只有表小姐的话管用了,王爷可没有那份闲心天天盯着后府,你们仔细掂量清楚了,若是老夫人今儿个不醒,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夫人疼爱表小姐,虽然明面上不说,但下人们都心知肚明,这位早晚是要抬进府的,与其到时候落了个难看,不如趁早巴结上,总好过里头那个要权没权要宠没宠,如今还自身难保的王妃。
有了权衡,几个嬷嬷立刻动上手,将卧房外的过道,铺了扎扎实实厚厚的一层荆条。
林笙笙上前轻轻碰了碰,笑着啧了一声,“龚嬷嬷,去里头将人带出来。”
龚嬷嬷点点头,撩开珠帘趾高气昂走进来
的时候,正赶上燕今收了最后一针。
她探头往床榻上看了一眼,老夫人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冷哼一声道,“娘娘,王爷早已离开,你这戏也没必要做的这么全套了。”
燕今舒展了一下手脚,从龚嬷嬷脸上不屑的神色转到她身后不远处一地的荆条,玩味笑了,“你们这么执着要给我苦头吃是因为我占了翊王妃的坑?”
没料想她这么直白,龚嬷嬷被堵的一愣,转而立刻瞪圆了眼,一副被戳破了真相的恼羞成怒,“就凭你戕害老夫人这一条罪证,这点苦头算什么,娘娘是要自己出去还是老奴请你出去?”
燕今衡量了一下龚嬷嬷彪悍的体型,“行吧,我自己走。”
“你们这是做什么,娘娘刚刚才救了老夫人,你们不能动粗。”
老大夫看不过眼,忍不住斥了两句却惹来龚嬷嬷一阵讥讽,“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帮她,老夫人若不醒,你也逃脱不了干系,先想想怎么跟王爷交代吧。”
老大夫气的吹胡子瞪眼,眼睁睁看着燕今被带到外头,那一地冒尖的荆棘,光是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居然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去跪,令人发指!
“王妃嫂嫂,你也别怪妹妹心狠,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舅
母因为你卧榻昏迷,妹妹承了王爷的信任来处理此事,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林笙笙端坐在梅花凳上,巧笑倩兮的话语里字字都是针尖,她一个眼神,方才压过她的两个壮硕嬷嬷故技重施,比上一次还要野蛮地钳住她。
“王妃新进门便因不满王爷冷落戕害老夫人,现拒不认罪,你们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林笙笙笑的一脸骄横,葱白指尖端起茶水刚要入口,眼前突然一花,她受惊手抖,杯盏落了地,还没来得及看清滑跪在脚边哀声呻吟的人,领口就被一股巧力凌空提起,耳旁风声簌簌擦过,半边脸已经抵在了荆棘之上,无法动弹。
毛骨悚然后知后觉地爬上脊背,林笙笙失声尖叫,“啊……”
“我不喜欢聒噪,一吵就会手抖。”
林笙笙立刻憋住了声音,眼里泪湿一片,全是惊惧的颤意。
“人证,是你的人,物证,是你的物,栽赃伎俩如此拙劣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公事公办,诬陷皇上钦赐的翊王妃是为其一,身为外女敢对翊王府女主人动私刑为其二,假传翊王之令是为其三,任何一条拎出来,我现在就是弄死了你也合情合理。”
“你……你敢!我可是翊王的表
亲,岂是你一个不受待见的燕府草包小姐能比的。”
燕今被逗笑了,“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