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落紫鸢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温婉一笑,柔声道,“那些信笺已经被鸢儿烧掉了,王爷您若是想看,鸢儿下次再给您写。对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先用膳吧,鸢儿都饿了呢。”
她自然而然地岔开了话题,楚夜寒微微蹙眉,但并未察觉什么,任由她拽着袖子坐到桌前。
落紫鸢亲自盛了一碗汤放在楚夜寒面前,又细致地夹菜布菜,殷勤备至,“王爷,这是您最爱吃的云腿豆腐,鸢儿日日都备着。”
“鸢儿有心了。”
楚夜寒温声道:“你也多吃些,几日不见清瘦了许多。”
落紫鸢心中顿时感动不已,王爷还看出来她清瘦了!
她压抑着激动低眉目柔声回答:“您许多日子不来,鸢儿日日思念,茶饭也就吃得简单了些。”
说话间,全然一副委屈又痴情的模样,连眼眶都红了。
楚夜寒见状更是心疼,“是本王不好,疏忽鸢儿了,一会本王便让人送来些燕窝补品权当赔罪。待过些日子本王闲下来再多陪陪鸢儿,可好?”
“嗯,鸢儿都听王爷的。”落紫鸢羞涩地点点头。
两人共用过午膳,正要歇息,忽然就有人来报宫中送来一批江南灾后的卷宗,要在今日内整理清楚,明日早
朝回禀。
蒋丞神色为难,“王爷,卷宗来得太急,您若是现在不着手料理,只怕明日赶不上早朝啊。”
落紫鸢一向会察言观色,见状忙柔声道,“王爷,鸢儿知道您日理万机,不敢多耽误您的时间,只盼着您下次早些来就是。”
“那本王下次再来看你。”
望着楚夜寒远去的背影,落紫鸢眼中掠过一抹得意。
看来,王爷心中到底还是在意她的,否则也不会特意来哄她,又说要赏赐那么多补品。
至于那个女人,不过是一时运气使然,让王爷看顺眼几日罢了,又怎能和她相提并论?
落紫鸢满意地扬了扬唇角。
她要的东西,迟早会到手!
楚夜寒匆匆进了书房,案桌上果然堆了两摞厚厚的卷宗。
江南一案着实复杂,百姓之间的灾情和民怨虽然都已平息,但先前伤亡损失惨重,怎么善后是重中之重。这笔银子数额巨大,谁来出成了一个难题,朝野各方势力也是纷争暗涌。
他揉了揉眉心,走到桌前,才刚伸出手,倏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楚夜寒骤然警觉,顺手拿起毛笔,电光火石间飞射了出去,直刺身后人咽喉!
身后的人瞳孔一缩,紧急错步退开,险险地避过那支笔。
好险,只差一寸,性
命难保。
此时,楚夜寒亦转过了身子,神色凛冽地盯着他。
“你来做什么——”
“冥。”
……
另一头,慕容荻被恭恭敬敬请进了九皇子府。府内亭台楼阁、花木葱茏、假山流水,布景处处彰显其主人的清幽淡雅。
亭台深处,楚夜清白衣胜雪,坐在树下古琴边,白皙指尖缓缓拨弄着琴弦,悠扬的乐音随风拂动,宛如仙乐阵阵,扣人心弦。
他微阖着眸子,长睫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了眼睛,更显得温和出尘,仿若谪仙。
这样的男子,若是双腿健全,只怕不会比威风凛凛的战神寒王逊色半分!
慕容荻回过神,缓步上前:“九殿下好雅兴,抱歉,府中有事耽搁,来得迟了些。”
琴声落下,楚夜清抬眼,嘴角噙笑。
“无妨,来了就好。”
“先前臣弟怕鱼肉冷了,便让人下去扣在灶上温着,四皇嫂且稍后片刻。司予,去吩咐厨房端菜开宴。”
司予应声离去,片刻之后,满桌佳肴便摆了上来,香味飘逸四溢,勾起食欲。
慕容荻也不客套,直接坐了下来。满桌红烧鲤鱼、清蒸蒜鱼、松鼠桂花鱼,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都让她食指大动。
楚夜清抬手斟酒,递来一盏清液,“这是臣弟托朋友寻到
的极品美酒,名唤琼花酿,四皇嫂试试合不合口味。”
“有酒?太好了!”慕容荻眸光一亮,忙不迭接了过来。
琼花酿的度数不高,慕容荻鼻尖轻动嗅了嗅,而后仰首饮尽,酒液划过喉咙,果然是醇厚绵密、口齿留香。
她不禁咂了咂嘴,意犹未尽赞叹道:“好酒!再来一杯!”
音落,一声轻笑传来,她抬眸,正对上楚夜清一双含笑的眸子。
慕容荻猛地回过神来。
她方才的语气,似乎就跟市井中醉酒的混子一样的架势,把这千金难得的佳酿喝成了几个铜板一壶的清酒。
饶是她平日脸皮厚,这会也不免有些窘迫地,掩饰般夹了块鱼肉,“咳咳……那个,这酒果然是鲜品佳酿,我一时激动就失态了……咱们吃鱼,吃鱼。”
“失态吗?”
楚夜清摇摇头,浅啜了口酒,“臣弟倒是觉得,四皇嫂这般率真随性,甚是令人羡慕。”
说着,他抬手执杯,遥敬慕容荻,“来,臣弟敬四皇嫂一杯。”
慕容荻怔了怔,豁然,也敞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