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入穴,太上皇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但旋即,一股舒适的感觉蔓延至整条胳膊,令他浑身放松下来,连精神状态都提升了不少。
一套针法施完,又是推拿疏通经络。
太上皇舒服得直哼哼,“孙媳妇这手医术当真是没话说,我看啊,这宫里御医和宫外的大夫,恐怕满京城全加起来都比不过你……嘶,对对对,就这,孙媳妇再使点劲。”
慕容荻依言加了几分力道,又突然想起什么,眯了眯眸子,不动声色试探道:“对了,皇爷爷,昨日我去百草药铺抓药,听掌柜说近来药铺里在实行一种叫……义诊的法子,是您的提议?”
太上皇闭着眼嗯了一声:“是啊,上次出宫看见街头老妪咳疾严重,却没有银子就诊抓药,就想着干脆给百姓们做件善事,免费给大家义诊,也顺便推广铺子里研发的新药膳。”
“怎么了孙媳妇,何故突然问起这个?”
慕容荻眸光复杂,按耐着内心的激动轻声应道:“义诊一说,我也曾听过。”
“在我的家乡,每逢年关,社区里就会举行公益义诊活动,不论贫富,一视同仁。所以那日听见义诊二字,我忽然就想,不知皇爷爷的家乡……
”
她顿了顿,低声问:“与我是不是同一处?”
她之前的几次试探都无功而返,所以今天这话便说得十分直白。
话音落下,慕容荻紧紧抿唇,紧张期待地盯着太上皇的神色。
只是不知,这次的答案又会如何?
屋内鸦雀无声,太上皇沉默半晌之后,却忽然轻轻笑了出来,“孙媳妇,你几次三番试探我,想来是都已经猜到了?”
慕容荻眼睛骤然一亮,只觉得自己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果然!果然是她猜的那样!
太上皇翻起身来披上外褂,对她笑道:“罢了罢了,既然你都猜出来了,我也就不再瞒你了。没错,我与你一样是穿越而来。”
“那时,我的家乡正被敌人入侵,我扛着步枪上了战场保卫祖国,后来替队友挡下一颗子弹,再一睁眼就成了这里的东宫太子。”
“对了孙媳妇,我记得我死那日,正好是1938年年末最后一天,你呢?你也是那个世界的人,你是从什么时间来的?”
太上皇说完,期盼地盯着她,手指甚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而慕容荻听到预料已久的答案,同样心中波澜难平。
她深吸一口气,“我来自二十三世纪。”
“什么?二十
三世纪?”
太上皇猛地起身按着她的肩,满脸急切与期待,连声音都有几分颤抖:“那、那个时候,我们的家乡——”
慕容荻红着眼眶露出一个笑容,声音轻缓,却掷地有声。
“天下太平,繁荣昌盛。”
太上皇怔住,许久都回不过神。
半晌,他倏地长松一口气,朗声笑了。
“好!好啊!虽然我看不到那样的盛世美景,可能亲耳听,也算不枉此生了,哈哈哈……”
慕容荻静静望着这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只觉得鼻尖酸涩,微笑道:“您虽看不到那里的盛世,但是您为帝期间,本朝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是史书上不容更改的国泰民安,您是真正福泽万民的圣明君主。”
福泽万民,这对一位君主而言无疑是至高无上的评价,太上皇登时面露欣慰。
可旋即,他又垂下眸子,神色中露出几分黯然,喃喃道:“我这一辈子勤政爱民,确实对得起天下百姓,可我……我终究负了婉儿……”
皇太后?
慕容荻眸光微动,轻声问:“皇爷爷,您与皇奶奶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及往事,太上皇抬手揉了揉眉心,苦笑着摇摇头,“也罢,今日我老头子就跟孙媳
妇你透个底,说起来,这是我的一桩滔天大错。”
“其实我穿越过来的时候,正是跟婉儿大婚在即。我们二人,原本一个是东宫太子,一个是丞相嫡女,可谓青梅竹马,天定良缘。可我,可我……唉!”
太上皇面露痛色:“我曾以为我定然不会喜欢婉儿这种封建社会的大家闺秀,即便娶她,也不过白白误人一生。所以那时便三番五次闹着要退婚,全然颠覆原太子温文尔雅的性格,还说了许多伤婉儿心的混账话。”
“可这桩婚事是太祖皇帝做过主的,轻易退不得,我与婉儿最终还是一纸婚书,新婚燕尔。”
说到这里,太上皇叹息一声,似乎陷入遥远的回忆。
“不想成亲之后,我很快发现婉儿并非如我所想那般封建古板,恰恰相反,她聪慧机敏、善良贤淑,是难得一遇的优秀女子,我便渐渐日久生情,倾心于她。”
“可婉儿介怀于之前我的过错,对我始终不冷不热。我自知有错,想尽力补偿婉儿,送她一切金玉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