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她想明白,皇后已经抬起头来,笑容亲切地对在场的众人道:“可真是巧了,去年秋天本宫命人在御花园的梅树下埋了一坛女儿红,今日正是开坛的日子。大家若不嫌弃,便尝尝本宫的手艺如何?”
话音刚落,立即有宫人将一坛酒呈上。
皇后亲自打开封泥,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弥漫整个宫殿。
众人皆被勾了酒虫,一个劲地赞道:“皇后娘娘手艺非凡,酿造的酒果然也是百年佳酿啊!”
“李爱卿谬赞了。”
皇后谦虚地摇摇头,率先斟满一杯:“本宫敬诸位一杯,先干为敬!”
众人连忙站起身:“皇后娘娘请!”
宫女们早就站在各个桌前将酒斟满,众人举杯畅饮。
慕容荻因着方才的事,心里留了个心眼,只抿了一小口细细分辨。
这酒确实无毒,也没加过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有酒香弥漫在口齿间,让人回味无穷。
况且,酒都是一个坛子里所出,所有人都喝了,皇后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将在场所有人都算计进来。
或许,是她多虑了。
慕容荻微微放下心来,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这女儿红醇厚绵长、清新芬芳
,是难得的上品。
楚南歌也喝了一杯,但她酒量不好,没过一会便脸色绯红。
她端的身体也支撑不住了,脑袋越发昏沉沉,她忍不住伸出纤指抵着太阳穴,试图保持清醒。
“郡主是醉了吗?”
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位嬷嬷,见她这副模样,立刻端上一只瓷碗,柔声细语哄道:“这酒在地下埋了一年,恐怕是烈了些,郡主喝些解酒汤吧!”
瓷碗递到了楚南歌面前。
楚南歌迷蒙中瞥见这张慈眉善目的面孔,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旦去想,太阳穴立刻突突作跳,隐隐发痛。
面熟。
那许是皇太后身边常伺候的人了。
她用力按压两下太阳穴,勉强点头同意,接过嬷嬷手中的解酒汤仰头便喝了下去。
慕容荻正好瞧见这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地方古怪。
她也喝了些酒,脑袋昏昏沉沉,一时半会理不出思绪来。
宴席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丝竹之乐悠扬婉转,好不热闹,一直到深夜时分才散了席。
慕容荻喝了不少,现下走路有些飘忽。
楚夜寒面上虽是嫌弃,身体却诚实的走在她身侧,挡住了她左摇
右晃,到最后甚至无奈将她拎到了怀里。
“不对!”
突然慕容荻一声炸起,步伐一停呆在了原地。
楚夜寒拧眉,“一惊一乍干什么,酒劲上头了?让你一个劲的喝,一会儿丢人现眼本王可不管你。”
慕容荻没理,只喃喃自言自语的摇晃脑袋。
“不对,不对……”
楚夜寒见她神情异常,蓦地,脑海中浮现出她方才一杯接一杯灌酒的模样,还好几次往门口看,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慕容荻似乎在借酒浇愁。
难不成……
是今日参宴没见到楚夜荀,失望了?
想到此处,楚夜寒胸腔里陡然生出一股烦躁。在他身边,却想着别的男子,还为别的男子喝成这个样子?
这个认知,简直让他恨不能当场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慕容荻,可恶的女人——”
“不对!”
慕容荻身躯猛地一震,“我想起来,就是那解酒汤有问题,不行,我得回去!”
说着,她转身就要往回走,酒劲尚未过,步履虚浮,差点摔了个狗吭屎,幸亏被楚夜寒及时拽住了手腕。
他冷冷瞪着她,恼火的黑着脸,"慕容荻,你到底在撒什么酒疯?现在跟本王回府!”
“我没撒酒疯。”
谁知,慕容荻抬起头,脸上的醉态俨然已经消散了大半,清明的双眸中只剩焦急之色:“你记不记得楚南歌喝过一碗解酒汤,那个给她递汤的嬷嬷,分明是皇后的人!之后也是她带着楚南歌先行离开!”
“我们得赶紧回去,南歌有危险!”
另一头,楚南歌走出殿门的时候已经晕头涨脑,脚步虚浮不稳,差点摔倒,幸亏身边的嬷嬷扶了一把。
“哎呦郡主,您仔细着脚下。”
那嬷嬷温声道:“时辰不早了,老奴扶您回寝宫休息,您只跟着老奴走就是了,来,这边。”
楚南歌眯了眯眸子,含糊不清道:“这个方向……不是慈安殿……”
闻言,那嬷嬷手臂僵硬了刹那,但转瞬便又是一副和善的笑容,耐心劝导:“慈安殿太远,郡主您都醉成这样了,不如就让老奴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