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荻神色暗淡。
云兰愣了片刻,心里咯噔一下。
她还从未见过娘娘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整个人呆滞得仿佛灵魂被抽空了一样。
莫非……娘娘又跟王爷吵架了?
可娘娘都把新粮种出来了,王爷为什么要和娘娘吵架?多半又是落夫人作妖,故意离间了王爷和娘娘!
想到这个可能性,云兰就忍不住对落紫鸢越发厌恶起来。
呸,作恶多端,迟早会遭报应的!
"娘娘,咱们也先回去吧。"
云兰又轻唤一声。
慕容荻这才回神,摇摇头甩掉多余的思绪。
楚夜寒偏心小白莲也不是一两天了,她早该习惯了才是。
她觉得有些难受,也不过是因为一番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憋屈罢了。
绝不是因为楚夜寒偏心!
这么一想,她心里好受了些,思考能力也渐渐归位。
周围遍地狼藉,残羹剩饭都混成一团,还凝着两团快要干涸的污血,再回想刚才小白莲反常的举动。
慕容荻抿了抿唇,目光中闪过几分凛冽。
……
江南府衙乱成了一团,尤其是落紫鸢的住处,更是鸡飞狗跳。
半个时辰后,大夫终于在侍卫的催促下,满头大汗的匆匆赶来,进门不敢抬头朝着楚夜寒磕头。
“草民见过
寒王殿下!”
“免礼。”
楚夜寒面容冷肃,立刻道:“你快来给鸢儿看看,她到底为何腹痛不止?”
“是是!”
大夫忙不迭爬起来,额头上汗水都顾不得擦,隔着纱巾弯腰给落紫鸢细细诊脉。
半晌之后,他收回了手指,拱手作揖道:"回禀寒王殿下,这位夫人的腹痛,乃是食用了生性相克的食物所致。"
“好在有懂医术之人,给令夫人及时放血,将体内毒素大部分排出,所以眼下并不至于危及性命。”
楚夜寒蹙眉:“既然不严重,为何久久不曾清醒?”
“这个……”
大夫思索后道:“根据草民多年行医经验来看,这多半是由于惊吓加失血导致虚弱过度,乃至晕厥,草民这就去为夫人开方子抓药,只要补一补气血便可痊愈。"
“有劳。”
楚夜寒颔首,略微放下心来。
大夫离开,他的目光重新落到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身上,黑眸闪过一抹复杂难辨。
“嗯,王爷……”
落紫鸢嘤咛一声,悠悠转醒。她睁开双眸,入目便是楚夜寒俊朗无比的容颜和深邃的眸光。
一息之间,楚夜寒掩饰掉眸中的复杂,握住她的手温声道:“鸢儿醒了就好,可还有哪里难受?”
落紫鸢
眨了眨眼,眼眶顿时红了,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而下,"王爷,鸢儿好怕,鸢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楚夜寒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大夫已经说过,你的身子并无大碍。本王也会护你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有王爷这句话,鸢儿就放心了,只是……”
落紫鸢抽泣着,抬起泪眸望向他,犹豫片刻,才抽泣道:“王妃娘娘研制出的那批粮食仅用了十余日,便结出稻穗,此等违逆天时之举,实在不宜在百姓中加以推广,还请王爷三思。"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说这个。
楚夜寒心绪瞬息万变。
他面无表情,推开落紫鸢嗓音沉沉道:"鸢儿你现在身体不适,无需操心这些琐事,本王自有打算。"
闻言,落紫鸢心里咯噔一声。
以往在王府,她仗着楚夜寒对她的宠爱,每每撒撒娇掉掉眼泪,他便无有不应的。
可眼下,他不但回避了她的请求,而且语气中居然带着一种陌生感和疏离,与往常完全不同!
难道王爷发现下毒一事是她所为?
亦或者,王爷对她的情意已经变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落紫鸢手上用力,把锦被掐出几道深深的指印!
她绝不能让这种事
情发生!
绝不!
楚夜寒见她脸色惨白,担忧蹙眉,"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是腹部还疼?"
“不,鸢儿没事。”
落紫鸢迅速敛去眼中不甘的锋芒,垂下眼帘道:"鸢儿只是困了,王爷可否再陪陪鸢儿?”
"好。"
楚夜寒没多想,扶着她躺下:“睡吧,本王陪着你。”
屋中静静燃着安神香,他陪在床榻边守了许久,直到落紫鸢的呼吸渐渐平稳,陷入沉睡,他才缓步走出屋子。
门外,蒋丞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