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楚夜寒会给她熬药?
不是毒药就不错了!
“当然了,王爷方才亲自送来的,王爷一定是看到娘娘您的好,开始宠爱您了呢!”云兰激动道。
慕容荻看向药碗的眼神变了几变,意味不明。
窗外,楚夜寒并未离去,屋内主仆二人的谈话清晰落在他耳中,听到云兰的话,他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满意。
堂堂王爷,愿意纡尊降贵给一女子熬药。
说出去乃是天大的殊荣!
更何况慕容荻本就心悦于他,此刻听到这小奴婢的话,恐怕已经感动得无以复加了吧。
楚夜寒这般想着,唇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月光下,冷峻的面容竟然显得有些难得的柔情。
屋内,慕容荻回过神,对云兰道:“好吧,我喝就是了。不过——”
“娘娘您说。”
“不过这药太苦,我要配一些蜜饯去去苦味才行,好云兰,你帮我去府上的厨房里取一些蜜饯好不好?”
慕容荻扬唇浅笑,扯了扯她的衣袖。
蜜饯?
云兰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连连点头,“当然没问题,奴婢这就替您取来。”
只要王妃娘娘愿意喝药,取个蜜饯算什么。
小丫头步伐匆匆,
生怕自己慢了一步,那药就凉了,失了药效。
而慕容荻捧着药碗,在确认云兰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脸色的笑意骤然凝重下来。
她看着碗中尚且温热的药汁,抿了抿唇。
这碗汤药有上好的调理气血之效不假,但里面为了疏通气血,加了足量的藏红花!
于寻常人而言,药到病除。
但于一个怀了身孕的女子而言,无异于一碗强效堕胎药!
于是下一秒。
她手一扬,瞬间药汁尽数喂了床榻边的花盆。
干完这一切,她从容的收手,把空空如也药碗随手搁在一边,闭目休憩等云兰回来。
这一套动作无比隐秘天衣无缝,可她却不知,窗外树影下,楚夜寒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色顿时黑了。
该死的女人。
她竟然把药倒了!
刹那间,楚夜寒握紧拳头,怒火中烧。
他生平第一次给女人熬药,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敢背着他将药倒掉!
楚夜寒怒火上涌,一秒都不想多待,直接拂袖离去。
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疼死活该!
屋内,一阵冷风吹过,慕容荻似是察觉到什么,睁开眼,窗子开着,窗外却空无一人。
刚才明明感觉有人在看
她,可是等抬眸寻找时,却又什么也看不到。
奇怪。
慕容荻摇摇头,只当是幻觉,便抬手将窗子合上,回去睡觉。
翌日清晨,她照例起了个早,昨天她给自己扎了针吃了止痛药后,如今小腹已经没什么难受的感觉了,甚至因为一夜好眠而神清气爽。
心情一好,她便拉着云兰在院子里散步,刚出院子,迎面撞上了一身朝服的楚夜寒。
挺鼻薄唇、剑眉星目,这样一位俊美无双的男子大步流星走来,恍惚间,仿佛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翩翩谪仙,让人移不开视线。
慕容荻心情正好,加上看在楚夜寒昨晚给她送了药的份上,便勉强打算打个招呼。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楚夜寒冷冷横了她一眼,径直错身而过,只留下一个冷峻的背影。
“??”
慕容荻莫名其妙地皱起眉。
不是说他对她态度变好了,这叫变好了,刚才那眼神都恨不得刀她了,莫名其妙!
她最近没得罪他吧?!
一天变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大姨妈来了呢,慕容荻想不通楚夜寒为什么发火,干脆不想了,自顾自带着云兰赏花遛弯,不亦乐乎。
……
楚夜寒一直到皇
宫脸色都很难看,旁人想打招呼的,都被他周身的寒意逼退了三尺。
楚夜寒一想到慕容荻那张脸就生气,不知好歹,仗着救了他一命就开始恃宠而骄!
真以为他不敢惩罚她不成!
他的黑脸一直延续到上朝,大殿里,文武分列两边,皆是衣冠整齐,屏息凝神。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利的嗓音传出,百官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楚元帝一拂袖袍,大步流星走上台阶,落座于龙椅。
他着一袭金色龙纹袍服,眉目间隐含威严,却隐隐露出几分疲态,显然是近日为国事劳心伤神。
“户部尚书何在?”
“微臣在。”
一位年逾四十的老臣站了出来。
“前一阵子上奏江南蝗灾,现在如何了,可查明原因?”楚元帝道。
“回禀陛下,江南信使来报,此次蝗灾乃天灾意外,如今已经有三个州县的庄稼遭受重创,数千顷良田减产!”
“再加上……近日江南多雨,水患严重导致河道堵塞,竟冲垮了一处粮仓,历年的存粮折损了近半!”
数千顷良田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