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端弥漫着男子雄健的气息,那味道,令她既熟悉又陌生。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抬眸,望着男人那张冷峻坚毅的面庞。
楚夜寒一边稳稳地抱住她,一边抬脚迈过了火盆,衣角掀起的风让炭火晃了晃,一股燃烧后的灰烬四散纷飞。
楚夜寒……
居然抱她跨火盆?
慕容荻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被楚夜寒搂得更紧,“别乱动。”
低沉的命令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她立即乖顺了许多。
楚夜寒说完,只管抱着她继续往里走去。
身后一群下人们面面相觑。
“王爷竟然亲自抱着王妃娘娘跨火盆!”
“大庭广众之下,王爷何时这么宠爱过一个女人,这可是连落夫人都没有的待遇!”
“王爷对娘娘真是大不一样了,难道王府里要变天了不成?”
而云兰很快回过神来,激动得无以复加。
她就知道!
关键时刻,王爷一定会站在王妃娘娘这边,为娘娘撑腰的!
小丫头得意地瞥了落紫鸢一眼,兴奋地跟随两位主子的背影追去。
落紫鸢听着身后窃窃私语,心头一阵剧烈绞痛,她的视线紧盯着两人相贴的身体,脸色刹那间刷白。
心底陡
然涌出一股巨浪,翻滚肆虐,汹涌澎湃。
她几乎忍不住眼里的怨毒之色,猩红的指甲深陷掌心,掐出血痕。
眼睛里渐渐蒙上一层猩红的恨意!
……
慕容荻强忍着痛苦,一回到芳菲苑就昏昏沉沉晕了过去,连太医是什么时候来给她上药包扎的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间,她有一瞬间甚至分不清是回到了柔软的床上,还是依然在大理寺昏暗不见光的监牢内,在无穷无尽地挨着鞭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睡梦中挣脱出来。
还没来得及动作,身上的钝痛又一次传来,浑身都使不上劲,骨头也像散了架似的酸疼难忍。
“王妃娘娘,您终于醒了!”
床榻边,云兰一看她醒来立即惊喜地凑上前来,一双白兔似的眼睛显然刚哭过好久,红肿得像核桃一样。
慕容荻动了动唇想说话,可是喉咙也沙哑得厉害,发出来的声音比蚊子叫还小。
云兰醒过神来,赶紧倒杯水喂她喝下。
嗓子这才舒服了些,慕容荻抬眸望向四周,屋子里很黑,窗外透射进来的晨光照亮了房间的轮廓。
已经快要天亮了。
“娘娘您回来就睡,睡了一天一夜,简直吓死奴
婢了。”
云兰端详着她的脸色:“娘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要奴婢叫人传御医吗?”
“不必,换药一事我自己也能行,你扶我坐起来——嘶!”
慕容荻说着,就要撑着床榻往起爬,但刚一动作,还没长好的伤口立刻被扯了一下,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眉毛皱成一团。
“娘娘!您慢着些!”
云兰急忙放好靠枕让她坐稳了,拿帕子替她擦拭汗珠和额前的虚汗,犹豫着问:“不然,奴婢还是去传御医来吧。”
慕容荻摇头,坚持道:“我自己来。”
这万恶的封建年代没有女大夫,而她身上的鞭伤又太多太密,到时候难免要赤裸着上药包扎。
虽说医患无男女之分,但她实在是心里有些排斥。
再者,她自己调制的金疮药效果超群,在现代时小小的一瓶就能拍卖到八位数,效果比这个年代御医的普通伤药效果不知好了多少倍。
思及此处,慕容荻更加下定决心道:“放心,我自己应付得来,你只要帮我去打一盆热水就好!”
云兰拗不过她,只好点头应下,退了出去。
房间内,慕容荻吃力地挪了挪身体,伸手从百宝箱中取出一个精巧
的小瓷瓶。
打开木塞,一股沁凉的药香味扑鼻而来,浓郁的草药气息顿时充满整个房间。
纱布掀开,伤口触目惊心!
慕容荻咬牙,将把瓷瓶里的药液慢慢倒在伤口附近,再用手涂抹开,又换了另外几条干净的棉布重新将伤口覆盖住。
一番折腾之下,伤口上的刺痛终于缓解了很多。
但……
但还有几条鞭伤在后背,她看不到。
慕容荻想了想,干脆将衣裳全褪了下来,只着肚兜和亵裤,将后背的伤口露出来。
正巧,这时门吱呀一声。
应当是云兰打水回来了。
慕容荻一喜,“快快快,你过来帮个忙,帮我把这药涂在伤口上。”
她说着,头也没回,将瓷瓶递了过去。
身后那人似乎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将瓷瓶接了过去,坐在了床榻上。几秒后,一只手沾着清凉的药膏,触碰到她伤痕累累的后背。
慕容荻忍不住轻哼一声。
“嗯……轻些,疼。”
身后那人动作微微僵滞,过了一阵,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涂。
这人的手法极为娴熟,指尖带着薄茧,温度很高,贴着后背的伤,不知为何,竟然让慕容荻感受的身体竟微微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