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妇人眼中闪过希冀的光芒,抱紧了孩子。
可狱卒只不耐烦地扫了她们一眼,“王妃娘娘您还是省省吧,您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空操心别人的生死?”
他嗤笑一声:“况且大理寺可从来没有开牢门,给区区一个犯人治病的先例!”
慕容荻的脸色沉了下来。
大理寺中,天子脚下,这里的狱卒竟然敢这样欺凌弱小、草菅人命,眼里还有天理王法吗!
她不知不觉间已经咬紧了银牙,顿了顿,沉声开口,“犯人也是人,无论他们犯了什么罪,都应该有治疗的权利,本王妃命令你,现在就打开牢门。”
“这孩子,我来救!”
那狱卒一愣,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给你点面子叫一声王妃娘娘,你真当自己还是王妃呢?来了这地方的,有几个能完好无损走出去?”
“就算是王公大臣的家眷,也不过是人人可欺的阶下囚罢了,该处刑,一样处刑!”
闻言,那妇人希冀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失望道:“王妃娘娘,您的好意罪妇心领了,但……您还是快走吧,得罪了这里的人,没有好下场的。”
慕容荻心中已经将这见风使舵唯利是图的狗腿子骂了百八十遍,但面上不显,只是拾起一
抹冷笑。
“阶下囚?可笑,你什么时候听到皇上给本王妃定下罪名了?还是你见到了赐罪的圣旨?”
“本王妃来了大理寺不假,但是你信不信,不出十日,本王妃就能完好无损地从这里走出去。”
“到时候……哼!”
她话没说完,但狱卒的脸色已经变了。
慕容荻慢悠悠地继续道:“可别怪本王妃不提醒你,我们家王爷的脾气可不好,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敢保证,你明日必定横尸街头,死无全尸!”
她眼眸一眯。
对付这种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人,软的不行,就得用点强硬的威胁手段。
虽然楚夜寒可能根本不在乎她是死是活,但事关紧要,她也只好搬出他的名头来压一压对方了。
果然,狱卒的表情变幻莫测,出现了几分松动。
虽然四王妃现在是一个阶下囚没错,但她身后,毕竟站着将军府、甚至战神寒王!
他不敢赌,她能不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
毕竟一个赌错,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狱卒的犹豫和挣扎,慕容荻尽数收入眼底。
她冷哼道:“你仔细考虑清楚,要是你执意阻止本王妃治病,我也不介意将整个大理寺闹翻天。”
“届时问责起来,你一个小小的狱卒,恐怕会
第一个遭殃!”
这句话杀机暗藏。
狱卒瞬间眉心一紧。
大理寺卿的性子他自然是清楚的,若是真的闹到了那种地步,他恐怕是第一个被推出去背黑锅的!
这样想来,她不过是想救一个犯人罢了,救死救活,和他一个普通衙役有什么关系?
若因为这点小事坏了自己的饭碗,甚至丢了小命。
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想罢,狱卒立马妥协,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笑道:“王妃娘娘息怒,小人方才也只不过是按着规矩办事,但若是您真想进去,这规则也不是不可宽松宽松。”
说着,他走过去卸下了锁,恭敬道:“娘娘,您请进,当心着些脚下。”
变脸之快,狗腿之极,让人瞠目结舌!
那妇人被巨大的惊喜砸中。
直到慕容荻站定在她身前时,她才勉强回过神来,立刻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声谢恩道:“多谢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
“不必。”
慕容荻赶忙扶她,“先别在乎这些虚礼了,快让我看看孩子。”
“是,是!”
妇人连声答应,忙不迭地将襁褓抱到了慕容荻面前,“孩子叫陈宝,今年刚满周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从昨天夜里就一直高烧昏迷不醒……”
说是襁褓,其实只是一块
又脏又旧烂布。
但这已经是妇人身在牢狱中能拿出最好的一块布了。
慕容荻蹲下来,看了看那瘦骨嶙峋的小男娃。
小男娃闭着眼,面黄肌瘦,双颊凹陷,一张小脸烫得通红,鼻翼翕张着,看起来呼吸已经十分微弱。
她伸出纤细如葱的手指,搭上了陈宝的脉搏,这么一探,立刻眉峰紧蹙——
脉象微弱,似有脏血淤积,必须要赶紧诊治。
如果再拖延下去,性命堪忧!
那妇人又在旁边抹起眼泪,“都怪我们家那口子,他贪污被抓去砍头,却害苦了我们娘俩。宝儿,爹娘对不起你啊……”
若真是贪污腐败、鱼肉百姓,被抓去受刑是天经地义。
但若是因一人之过失,而连累无辜妇人与稚子,那就没有道理了!
想到这里,慕容荻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说白了,都怪这万恶的封建制度王法,一人犯错,株连全家,简直是毫无人性毫无道理可言!
眼下也来不及多说,慕容荻蹙眉道:“先带他去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