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睛,目光飘忽,往慕容荻这边看了看。
然后又慌忙低下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奴婢不知。”
慕容荻察觉到卓玛的视线,心中不详的预感涌上。
平白无故,看她做什么?
懿荣皇后自然也没有错过卓玛的小动作,心中一动,沉声道:“你只管说就是,有皇上与本宫护着你,看谁胆敢擅动你分毫!”
“但若是再敢支支吾吾,就别怪本宫治你个欺瞒不报的罪名!”
闻言,卓玛咬了咬牙,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回禀皇后娘娘,奴婢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午后在慈安殿用过午膳后,主子说想要在御花园随意逛逛,嘱咐奴婢离远些,所以奴婢不敢靠近,只远远地跟着。”
“后来,主子在千鲤池边遇到了四王妃,二人交谈了几句,越来越激动,似乎……似乎是起了争执。”
“当时奴婢在那边的凉亭等了许久,隔着假山,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见到一盏茶后,四王妃独自离去,可是等了很久却都不见主子出来。”
“奴婢担心出了什么事,也怕误了晚宴,便大着胆子走过去寻人,谁知,谁知……”
说着,又是泣
不成声。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慕容荻看来。
慕容荻的心跳一滞,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像冰凉凝固了一般。
污蔑?
卓玛一番话,无疑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让她成了害死乌云雪的第一嫌疑人!
“四王妃,你可有话说?”
楚元帝威严凝重的视线射过来,语气沉冷道。
饶是慕容荻平日再镇定,此时也难免生出几分紧张和慌乱。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儿臣午后确实和六王妃有一面之缘,但说了几句话后就分头而行了,之后再也没见过她。”
“当时我们言辞间起了冲突不假,但言语之间的嫌隙,实在无法构成杀人动机!还请皇上明查。”
“无法构成杀人动机?”
楚夜离冷哼,看着慕容荻面色不满道:“四王妃,所有人都知道你与云雪不和已久,今日卓玛又亲眼所见你们起了冲突,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还叫没有动机?
“根据卓玛所言,四王妃你是最后一个见过云雪的人,在那不久,她便死于非命。难不成,四王妃要说此事与你毫无关系?”
“……”
慕容荻闻言语塞,偏
偏还真没办法反驳楚夜离。
这种局面,要不是她行得正坐得端,坚信自己绝不曾行凶,恐怕也得对自己有几分怀疑。
简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女人白皙的面容冷凝,脑海里迅速转着念头思索应对之策。
楚夜离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道:"四王妃,本王敬重你是父皇钦封的王妃,才对你忍让三分。可是,这件事,你必须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云雪她究竟为何溺毙,四王妃你……”
他顿了顿,忽然语气阴冷无比:“究竟是不是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
慕容荻拧眉,“六王爷慎言,仅凭一个丫鬟的一面之词,怎能断定是我行凶?我实在不知六王妃到底为何会溺水身亡。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明鉴,儿臣冤枉!”
正在此时,皇太后扶着楚南离的手姗姗来迟,听到她高喊冤枉,冷哼一声。
“四王妃好伶俐的口齿,别人指证你行凶是一面之词不能尽信,难不成,你说你冤枉就不是一面之词?”
“今日中午,慈安殿所有人都目睹你与六王妃起了争执,若说你心中记恨伺机报复,哀家倒是觉得并非完全没有可
能。”
有了皇太后的插手,楚元帝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一时间,气氛凝滞,楚夜寒微微皱眉,看向慕容荻的目光变了几变。
他心中并非一点怀疑都没有,但怀疑之外,更是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乌云雪与慕容荻早有仇怨,他知道。
若说慕容荻不知礼数地出言讥讽,或是肢体冲突,他信。
可若说慕容荻小肚鸡肠地要杀人报仇。
他不信!
楚夜寒思忖片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卓玛一声响亮的哭嚎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王妃娘娘,您怎么这么命苦啊,奴婢早知道有今日,就是死,也要拦着您不让您招惹四王妃啊!”
女人跪在地上哭的悲怆,朝着楚元帝砰砰砰磕头。
“皇上明鉴,之前四王妃与主子打赌赛马,逼着主子在城楼上学猪叫颜面尽失还不算,竟然还下了毒,让主子满脸溃烂,生不如死,如今更是……”
“四王妃就算平时性情泼辣了些,言语上多有冒犯,但毕竟罪不至死,四王妃怎么能如此狠辣,非要取了她的性命才罢休!”
“皇上,您要为六王妃作主啊!”
她这番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众人耳朵里,引
得在座之人神色各异。
原来四王妃竟然是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
步步紧逼,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