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还在用眼神催促着她,慕容荻也不磨蹭,快步走到老太监跟前,双掌交叠放至额际,深深伏下身去。
“儿臣谢太上皇隆恩!”
目睹了这一出大戏,众宾客也纷纷回过神来,窃窃私语。
“原来是王妃娘娘的生辰宴,怪不得如此大的气派,真乃盛况空前。”
“是啊,听闻王妃娘娘聪慧美丽,果真名不虚传。”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是阿谀逢迎之词,慕容荻淡定一笑,一一应下:“多谢各位,谬赞了。”
她姿态从容,既未失色慌张,也并非刻意摆高架子,倒显得十分自信端庄,等到客套完,引着宾客们入席落座,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真是巧了,原主的生辰竟然也在同一天,真是造化弄人。
好在她反应快,不算露馅!
慕容荻暗想着,一转头,对上了楚夜寒那双幽深莫测的凤眸,其中正蕴含着复杂难明的幽芒。
他拧起眉,“今日是你生辰,为何不说?”
若不是老太监一番话,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晓今天是她的生辰。
这女人不是还因为这件事吃醋吗。
又为何要瞒着?
慕容荻无法解释她不记得,只能含糊道:“这种小事,
我说了也没人在意,有什么好说的。”
果然,这个女人还是在乎,吃醋了。
楚夜寒抿紧薄唇,深邃的目光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一边的落紫鸢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慕容荻的目光变得极为怨恨。
原本她才该是今天的主角才对,这些贺礼,这些宾客,原本都该是为她而来才对!
被众星捧月,被当做视线焦点的也该是她才对!
可是现在她却沦为陪衬,甚至成了最大的笑话!
慕容荻敏锐察觉到一道怨毒的视线,转过头,对上了落紫鸢充满寒冷杀意的目光。
四目相触,慕容荻颇感无辜。
是是是,大姐,你今天是受委屈了。
可这也不能怪我啊。
我是真不知道咱俩同一天的生辰。
柳红也脸色难看。
原本以为是送给自己女儿的礼物,突然全变成他人的囊中之物,她心中自然不好受。
但她很快挤出一抹笑容,勉强应和道:“原来今日也是王妃娘娘您的寿辰,这可真是巧了。妾身在此恭喜王妃,愿您福泽绵长,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
说罢,她取过酒杯,朝着慕容荻敬了一杯。
慕容荻礼貌接过酒盏,“借您吉言
。”
旁边的一位来走过场送礼的夫人,是正室嫡女出身,虽然夫家官职低,但也对落紫鸢这种夫人天然瞧不上的。
她赶紧附和道:“王妃娘娘可真是太低调了,既然是生辰,王妃娘娘您也该穿得鲜亮些才是,这素雅衣裳实在配不上您的尊贵身份。”
说着,她瞥了一眼旁边的落紫鸢,“如此,也不至于让其他人喧宾夺主了才是!”
这位夫人的话一出口,立刻引发了骚乱。
宾客之间窃窃私语,特别是正室出身的,看向落紫鸢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几分异样。
一个妾室,也敢如此招摇,不是打她们正室的脸吗!
冷嘲暗讽,目光犀利。
落紫鸢心口一窒,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不禁握紧了袖子里的手,泪水在眼底打转。
她委屈巴巴的看向楚夜寒,但男人拧眉坐在主位上,盯着桌上的茶杯不知在想什么压根没看她。
而一边的新任管家孙福早也就看不惯落紫鸢,赶忙招呼一边的小厮,“快去给王妃娘娘准备一套新衣服!务必要用最好的料子,要正红色的,快去!”
“是!”
小厮领命退下,飞奔着离开了。
孙福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够
厅中所有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粉色,终究低人一等!
而落紫鸢今天穿的就是粉衣,之前原本娇美的粉衣,如今穿在身上却犹如针刺。
因着慕容荻生辰也在今天,早上的送贺礼环节,落紫鸢的脸狠狠的被慕容荻碾在了脚下。
慕容荻收的贺礼,几乎堆满了门廊,云兰指挥着小丫鬟将这些全都登记造册,送进库房存放。
“大理寺送,碧玉珊瑚一对、南海珍珠五斛……”
“户部尚书送,翡翠玉簪一支、赤金镶玉步摇一对……”
“刑部侍郎送,金银三箱、织锦三缎……”
一项一项列出,单子足足写了二三十页。
每念一件东西,云兰脸上便多一丝兴奋,慕容荻也左看看又瞧瞧,只觉得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钱啊,这都是钱!
都是她的!
她乐得几乎合不拢嘴。
“娘娘!”
云兰惊呼一声,捧过来一匹蜀锦,星星眼道:“太子殿下送来的是几匹顶级蜀锦料,这登记入库好埋没呀。”
浅蓝蜀锦上面织满了栩栩如生的云纹,宛如真实的云朵漂浮在空气中,美轮美奂。
慕容荻伸手摸了摸,触感绵密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