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慕容荻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将军府的门口早就准备好了马车,慕容疾冲满脸都是不舍,“荻儿,爹没什么好多说的了,总而言之,在外面若是受了委屈,大可以回来找爹,爹给你做主!”
他是个大老粗,不懂女儿家细腻温婉的表达,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把关怀和嘱托全部寄托在手掌上,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常文彗也用力握住她的手,真诚道:“王妃娘娘,这次泽儿发病多亏了您才能化险为夷,妾身无以为报。这些香囊是妾身闲暇时做的,有宁神静气之效,挂在房间里,可保夜晚安眠!”
这两位长辈的关怀温暖而真挚,令慕容荻感动万分,她吸了吸鼻子,笑着点头。
“谢谢爹和母亲的关心,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
往下一看,慕容泽正缩在娘亲身边,小手紧紧拉着娘亲衣袖,见姐姐低头朝自己看过来,下意识又往后躲了躲。
今天寒王殿下不在,姐姐是不是又要欺负他了?
小家伙已经做好了受委屈的准备,谁知,慕容荻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冷言冷语,反而露出一个微笑,声音轻轻柔柔,如沐春风般温暖。
“泽儿也要听爹娘的话,好好养病,姐姐得空就回
来看你。”
闻言,慕容泽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慕容荻,那双明亮纯净的眸子里写满疑惑。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寒王殿下也不在啊,姐姐为什么这么温柔?
见他一直出神,常文彗捏了捏他的小手,轻声提醒道:“泽儿,快向姐姐告别吧?”
慕容泽犹豫了一下,闷闷地应了一句,“姐姐再见。”
慕容荻又笑了笑。
泽儿已经不像昨天那么排斥她了,嗯,有进步。
至于要让他彻底放下戒备,这事任重而道远,急不得。
她笑着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转身登上了马车,又掀起车帘:“外面风大,你们快回去吧。”
慕容疾冲点头应着,却不舍得真得回去,一直看着马车远去,直到那抹影子消失在街巷拐角,才恋恋不舍地携家眷进了将军府。
马蹄哒哒,渐行渐远。
一盏茶后,寒王府。
慕容荻刚下马车,就见云兰急匆匆跑进来,气息紊乱,一脸慌张。
“王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她喘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王爷动怒了,请您快去前厅呢!”
她说得又急又快,说得慕容荻一愣。
楚夜寒动怒了?
从昨晚气到现在?
这厮也也太小心眼了点
吧!
云兰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王妃娘娘多半想岔了,赶紧解释道:“王爷不是生您的气,而是六殿下和六王妃来了,指责您下毒谋害,要找您要说法呢!”
楚夜离和乌云雪?
慕容荻恍悟,随即眉梢微挑,勾起一抹玩味的浅笑,“不用急,我知道他们为何而来。走吧,云兰,咱们去看看天生丽质、貌美如花的六王妃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了?”
她迈开脚步,优雅地朝前院走去。
前厅。
楚夜寒坐于首座上,俊美绝伦的脸庞神色不明。
右侧,楚夜离神色阴霾,隐忍着嫌恶地看着身边的女子。
那女子身材婀娜多姿,曲线玲珑,原本也该是个貌美如花的美人才对,可那张隐藏在面纱后的脸上此刻却布满道道血痕,刺目骇人!
正是六王妃,乌云雪!
此刻正几乎控制不住地抓挠着脸,指甲缝里已经塞满了骇人的血丝,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刺激得伤口又是一阵刺痛。
她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呻吟着:“好疼,好疼啊……”
“殿下,您救救臣妾……”
这幅面目狰狞,狼狈不堪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英姿飒爽,泼辣明艳?
楚夜离皱了皱眉,薄唇紧抿成锋利的弧度,强忍住
心底翻腾的恶心感压抑着火气,“你能不能别叫了!”
“王爷,臣妾……臣妾实在疼得厉害,臣妾忍不住啊……”
乌云雪痛苦的样子越发丑陋,楚夜离嫌恶不已,蹙眉剜了她一眼,转过脸不想再看。
自始至终,楚夜寒一直保持着漠然,冷眼瞧着这一幕。
慕容荻医术过人他是知道的。
可她居然还会下这么刁钻奇特的毒,能一夜之间让人面目全非?
楚夜寒眯起眼,幽冷的目光射在乌云雪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蛋上,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六王妃确定,你脸上的毒是本王的王妃下的?”
“除了她还有谁?”
乌云雪挠着脸恼怒道:“赛马之后,四王妃就一直对臣妾怀恨在心,多次寻衅滋事,与臣妾发生争执,臣妾都没有与她计较,可她……她居然用奇毒暗算臣妾,害得臣妾毁容!”
她捂着脸哀嚎一声:“慕容荻她心狠手辣,蓄意谋害,请王爷为我做主啊!”
恰在此时,慕容荻踏入堂中,把这句话听了个完完整整,明明白白。
“六王妃此言差矣!”
她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