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高山遥不耐烦的声音, 从套房□□锁的门里传出。
“我,原野。”
套房里的脚步声走到门前就停下了,片刻的安静, 一只眼睛在猫眼背后扫过他们。
门开了, 高山遥赤身穿着浴袍, 头发半湿地站在门前。
“什么事, 阿遥?”
同样穿着睡袍,衣衫不整的宗相宜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望向门外站立的众人。
她脸上那股不合时宜的骄傲,让解忆感到滑稽和可笑。
“呵……”冯小米看着两人, 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亦或是抽搐声。
唐柏若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嫌恶地移开了视线。高山寒的礼节使他克制着眼中的吃惊。
“陈皮呢?”原野朝门里望去。
“陈皮?陈皮在健身房吧。”高山遥轻描淡写道,“有些时候不方便第三人在场, 你是成年人, 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不是说过不要分头行动吗?”原野强压怒火。
“……你有病啊?你上床会让人在一旁看着?”高山遥诧异道。
“现在说别的已经没用了。”解忆在争吵爆发前打断了两人,她言简意赅道,“厨房里发现了带血的斩骨刀, 我们怀疑有人遇害了。”
“什么?”宗相宜变了脸色, 更紧地挽住高山遥的手臂。后者本能地躲避了一下。
解忆将两人微妙的互动尽收眼底。
“我们分成两拨, 双头并进,如果没找到线索, 再回到套房区域集合。”原野迅速进行分配,“宗相宜和高山寒、唐柏若一组,高山遥、冯小米跟我和解忆一组。”
“凭什么我和你们一组?”高山遥横眉怒眼道。
“就凭你们两个昨天擅自行动!”
高山遥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 转身走回套房。
“你去哪里?!”原野怒道。
“我他妈换衣服!”高山遥的音量也不服输地飞得更高。
宗相宜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欲关门,原野忽然一脚跨入,挡住了门扉。
他直视宗相宜惊讶的目光,质问道:“昨天夜里,你和高山遥一直在一起吗?”
“当然……”
“我说的是,一直。”原野说。
宗相宜愣了愣:“……是一直在一起。”
原野看着她的眼睛,缓缓收回了挡门的右脚。
宗相宜趁机关上门。
冯小米在墙边蹲了下来,丝毫不感觉疼痛一样死力抓挠满是红痕的皮肤。唐柏若走到对面的玻璃墙边站定,望着远处的海水发神。高山寒依然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的右手在养着小寒的扶手箱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解忆和原野对上目光,两人都察觉到对方的压力。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受害者又频频分化内斗,各自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而再三缄口,对于侦探来说,恐怕是最棘手的一种情况吧。
解忆看过那么多侦探小说,但真的轮到自己,原来还是会一筹莫展。
套房门再次开启的时候,高山遥和宗相宜已经换上了之前的衣服。
按照原野先前的分队,七个人分成两组,双线并进,搜查酒店水下一层。
解忆和原野搜查的方向是套房区域到仓库的路线。
首先是挂着少年遗像的宴会厅,冯小米和高山遥在跨进宴会厅的时候,脚步显得迟疑和抗拒。还是原野再三催促,两人才不情不愿地走进来进行搜查。
“找什么?陈皮的尸体吗?”高山遥一边踢开拦路的扶手椅,一边问道。
“找陈皮的行踪,如果他遇害了,还要找案发第一现场。”原野说,“如果凶器是那把砍骨刀,在第一案发现场一定会有大面积的出血。”
高山遥骂骂咧咧,极不情愿地配合着搜查。
宴会厅里一切正常,之后是被清理了绝大部分的电梯走廊,如果没有陈皮这件事,今天上午紧赶慢赶,应该能将剩下的废墟都清理出去。
电梯走廊的下一站,是已经发现过尸体的泳池。池水依旧绿茵茵的,更衣室也没有异常。
厨房、医务室、配电室……也都没有任何发现的情况下。
原野推开仓库的门。
鲜血的腥味扑面而来。
血迹飞溅在众多货架上,其中混杂着肉粉色的碎片,一条人形攀爬的血迹,从空地的血泊中,一直延伸到货架的背后。
按照开始的计划,此时应该有人出去呼唤另一队的人,但现场谁都没有动弹,出声。
空气中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同时掐住了所有人的脖子。
如此大量的失血,已经难以想象受害人还能存活。
许久后,原野打破了寂静,他用干涩的声音艰难道:“……我去叫其他人。”
不一会,另一队的三人也都聚集在了仓库门前。
解忆常常自己下厨,杀鱼杀鸡不在话下。但鸡和鱼的尸体,不会像同类的尸体一样带来天然的冲击。
见到仓库内血腥的一幕,宗相宜面色惨白,不愿入内探查。冯小米的精神状况也不适宜再受刺激,原野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