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烧了几天,不仅山上烧光了,山下也烧得差不多了,附近的村民赶来时,也只扑灭得下面的火,没有继续蔓延而已。只是一个中南山也去了七八成。
山下的景溪一双阴鸷的眸子里露出得意的微笑,对随行的官兵招招手:“上山再去看一看。”
“景郡主,还有什么可看的,一个山头都烧完了,该死的,不该死的……也都统统死了!”说这话的那士官,他的亲随跟了他好几年,到底有几分感情,此刻不免有些伤悲,根本不愿再去面对那残忍的地方。
其他的士官也都不发一言,虽说大家见惯了战场生死,可这里的事必竟不同,而且又是那样的一个残忍的死法,下山时,耳里都还充斥着无数人痛恨的惨叫声,以及有如厉鬼般的咆哮声。
那一切有如一个梦魇一般的缠绵在脑海之中,这几日剩下的人没有几个吃得安心睡得安稳,总觉得梦里有人在狂吼:“为什么要烧死我们,为什么?”那一声比一声恐怖的质问声让他们一个个从梦中惊醒。
“亏你们是领兵打战的士官,就这点妇人之仁,也能成大事?打了这么多战,还看不惯这样的生死离别,要知道在大型的战场里,一战死几万十万的都有,这点人死去,又算得了什么?”景溪冷冷的扫过众官兵低头不语的脸,又冷冷道:“上山检查一次,然后就般师回营,这些任务也就算是顺利完成。”
其他人也便不再反驳什么,很快踏着那一层黑黑的灰烬前行,延着山路来到已烧成残墙断瓦的宫家,里面的惨像不忍卒视,那里还散发着人被烧后令人呕吐的气息,那一个个焦炭般的人形一个挨一个,像是被火逼到了一个角落,然后无处可去之时
,互相拥挤在一处,也是些人倒是身体还算完整,可能是烟吸入得太多而死,反正不大的宫家,几千的死尸,实在是有些数量庞大,很多人扭头看看,便不愿再多看,总之这一切只会让恶梦更可怕罢了。
还能看什么,一个个烧成了黑炭,那里能从几千人中找出赵晴兰?
“怎么?找不出来?”景溪对来回复他的官兵怒吼道。
“几千人,一个个都如黑炭一般,连男女都分辩不出来,还能找得到七王妃?”那士官不满的嘀咕道。
“哼,没用的东西。”景溪不满的冷哼道。
“整个山都烧完了,任她藏在哪里,都没有活路的,景郡主就放宽心好了。”另一士官也觉得景溪实在太过认真,不禁过来打圆场道。
“既然上来了,我就得好好找一找。”景溪冷声道,看着众人不相信的眼神,她冷哼一声,向那死人堆走去,忍着恶心,一个个翻着那烧焦的死人,很是细心的留意有什么遗留的首饰,她可是记得赵晴兰头上耳上的首饰正是以前与她争购的那一套,是玉质的玉兰花形,很是特别。
其他的士官见到景郡主竟然真的亲自去查找,也不禁汗颜,马上按景郡主原来强调的查找饰物入手,让剩下的人去查找,几个时辰后,终于有人喊道:“这里有一根断成几截的玉兰花形的簪子。”
其实那簪子确实是赵晴兰的,只是死在旁边的人却不知是从那里躲进房里的,且好几个人,簪子离着人也有些距离。只是那找的人,才不会细管这一切,只道是那一堆死人里面找出来的。
景溪捏着那簪子端详了半天,笑道:“确实是那赵贱人的,是在那一个人头上发现的?”
那发现的小兵说:“这几个人头
发都烧没了,这簪子就在中间,也分不出是谁的。”
景溪便细心的蹲在那几个焦了的人那里,细心的用棍子一个个分开来,细心的看着,似乎很想辩出到底谁是赵晴兰来,其他人看着,都觉得不可思义,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在一堆死人中竟如此认真仔细,带着一种疯狂的偏执,实在是难以理解,匪夷所思。这其中若没有刻骨的仇恨,又怎么能让人理解呢?
过了好一陈,景溪不得不叹息一声,她一个千金大小姐,那里有什么经验来看得出这黑炭与黑炭间有什么差别?
看了半天,冷冷道:“相信这几人中一定有一个便是那赵贱人了。把这簪子收了,焦尸收一具,打道回营。”
听到景溪这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赶紧找大布块包了一个焦尸命人抬了下山。
那簪子虽是赵晴兰的,只不过是放在房间里,并没有插在头上,那些人不过是慌乱间挤进房间避火的士兵罢了!
随着这士兵浩浩荡荡的下山,山下也围满了指指点点的村民,有些在中南山打柴打猎采草药的,无不恨恨不已,有几家还有亲人在山中失踪了,可想而知,有多恨心。
他们能猜到这大火来势如此之猛,恐怕就是这些狗官搞出来的事。想必是那山中的宫家得罪了朝庭,才招来灭顶之灾,可是来了这么多的官司兵,杀了宫家也就杀了,就算放火也该就烧了宫家就罢了,却怎么能连整个中南山都烧了?
“实在可恶?以后还叫我去那里打柴?”一个中年汉子恨恨的说道,“我一家老小还等着我打柴去卖了维生呢,这些官兵实在可恶。”
“我家老头前几日进山采药还没回来呢!刘二,你们几个帮我再找找吧,没了老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