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相瞟了他一眼:“大惊小怪,难不成鸡肚子里有金蛋不成?”
杨迁连开几只鸡的肚子,竟都有即将出生的蛋,那蛋壳没有那么坚硬,他担心给捏碎了,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放到一旁的陶碗里。
等他喜滋滋地思考着到底是直接用白水煮还是做成糖心蛋时,长孙焘趁他不注意,悄悄把蛋给顺走了。
等杨迁发现蛋没了时,蛋壳已经被忙前忙后的护卫踩成渣渣。
杨迁迅速锁定偷蛋贼,连忙问道:“淇王,你偷我的蛋做什么?”
长孙焘道:“蛋放在那里,怎么就成了你的?写了你的名还是你下的?”
杨迁握拳:“那是我辛辛苦苦从鸡肚子里剖出来的!”
长孙焘睨了他一眼:“那分明是母鸡辛辛苦苦给孕育出来的?杨迁,做人不能这么贪心,也不能这么无耻,你都要了母鸡的命,把人家扒皮抽筋大卸八块了,还要和他们抢儿子,你就不怕母鸡的亡魂来找你索命吗?”
杨迁咬牙:“我怎么贪心怎么无耻了?分明是你偷了我的蛋,还强词夺理!”
长孙焘道:“你看你,火气这么旺,去请师父配几味清心去火的药服下,对你大有裨益。”
杨迁指着长孙焘,一时竟找不着什么话来反驳,他总不能和长孙焘讲,蛋不是母鸡的吧?那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长孙焘忍不住笑了:“别闹,晏晏喜欢吃。”
杨迁彻底闹不起来了,他只好回去,继续吭哧吭哧地处理鸡肉。
一碗热腾腾的川芎鸡蛋羹,很快就出炉了,长孙焘捧着碗走进棚子,放到虞清欢身边。
他不喊也不出声,虞清欢的鼻子翕动几下,眼睛倏然睁开,骨碌骨碌地转着,最后定格在长孙焘手中捧着的碗上。
“猜猜为夫给你做了什么。”长孙焘献宝似的把鸡蛋羹在虞清欢面前晃了晃。
“让我闻闻,”虞清欢闭上眼睛,嗅吸空气中的味道,最后她眼眸一亮,“里面你加了川芎,对不对?”
长孙焘坐到她身边:“川芎对你如今的身子有益,你快尝尝,好吃吗?”
虞清欢摇摇头:“我还没漱口,满嘴口臭,哪里能尝到它的滋味。”
“不洗了。”长孙焘舀了一勺。准备投喂进去,“反正我也没洗,我们就做一对脏夫妻。”
“满朝文武知道他们的淇王没漱口么?”虞清欢揶揄一句,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啊……喂我。”
长孙焘吹了吹蛋羹,轻轻投喂进虞清欢口中,假意嫌弃道:“咦,晏晏你嘴臭。”
虞清欢用力朝他吹了一口气:“那你好好闻闻!”
长孙焘连忙躲到一边,反手却又喂了一勺,问道:“好吃吗?”
虞清欢道:“好吃!下次还想吃!”
长孙焘凑过头去,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柔声道:“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不会的我就去学。”
虞清欢笑吟吟地接过蛋羹一口口吃下,等碗见了底,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她小声地问长孙焘:“你……吃过没有?”
长孙焘道:“蒸了好几碗呢!还怕我没的吃吗?”
虞清欢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头:“我不怕你没的吃,只是不大好意思,吃完才想起你。”
长孙焘戳了戳她的脸:“低着头做什么?怕我看出你的愧疚是装出来的么?”
虞清欢扑进长孙焘怀里,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昭华,是我不好,又让你担心了,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
长孙焘手中的碗,“砰”地就掉了下去,他伸手环住虞清欢,怀里人儿温度是那么的真实,竟让他生出一丝恍然如梦之感。
“晏晏,看到你倒在身边的那一刹那,我真想随你去了,你说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你让我继续走下去,可没你我走不下去,你知道吗?我怎么可能忘了你?怎么能?一个人孤苦伶仃,余生都要在思念中度过,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虞清欢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身上有汗味,没有皂角的味道,也没有沉香水的清香,可就是很好闻,让人心里踏实而舒坦,温暖而熨帖。
“所幸现在你身上的毒也解了,而我也还好好的活着,你不必再担心随时会毒发身亡,我也不必整天提心吊胆。”
“我们可以生一大堆孩子,为他们操持琐事,为她们择选夫婿,为他们娶妻生子,把自己活成一个唠叨又嘴碎的长辈。”
“在生命走到尽头前的每一刻,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把人世间的酸甜苦辣都尝一遍,死后带着回忆,在黄泉路上结伴而行。”
长孙焘柔柔她的小脑袋,然后又紧紧抱住,那么小的人儿,却能将他这颗海纳百川的心填/满,让他满足而幸福。
“生一堆小子吧,这样还能在你不高兴时抗揍,要是生闺女的话,她要是惹你不高兴,我可能舍不得打。”
虞清欢不高兴地推开他:“你是不是重男轻女?”
长孙焘连忙解释:“夫人啊!你这可真是冤枉死为夫了,为夫哪里是重男轻女,要是真的重男轻女,也该把谢韫放在心尖尖上,而不是你,对不对?”
虞清欢笑了,捂着脸把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