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的弟弟一脸倨傲地道:“大姐,我还没有娶妻,你可别害我,你大着肚子被休,是会连累我们全家人的,再说我们也没有多余的口粮给你们吃。”
李桂香也是冷笑连连:“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拿不住,这么没出息的女儿,我可不敢要!”
吴家三人不敢打进林家,却敢拿吴氏出气,在他们看来,吴氏被休是吴氏没本事,而且她一个大肚婆被休,到时候生孩子做月子又是一笔银钱,他们家可没有银钱给这个被退回来的女人花。
再说,要不是这个女儿没出息,他们能和林家断了关系?以后林家都不管他们,那他们哪里拿便宜的东西去?
李桂香又骂了林婶几句,和丈夫儿子一起回家了,理都不理这个刚被赶出来的大肚婆一下。
众人震惊归震惊,却也没人插手,在吴家的人离开后,也跟着陆续离开了。
吴氏没想到娘家这么绝情,哭得就要背过气去,她一边哭一边骂大柱没良心,但却只字不提自己娘家人有问题。
林婶领着一群人在家里边坐着,听到吴氏的咒骂声,脸渐渐地冷下去。
今天这事虽然她做得难看,但其实也是在给吴氏机会,如果吴氏真心知道错了,她也舍不得这么折腾她的亲孙子,但这吴氏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面冻成那样骂起人来依然中气十足。
“大柱,今天你们去过秦管事家了?去那做什么?”林婶看着大柱,只要大柱说谎,她一定能听得出来。
大柱向来怵他娘,战战兢兢地道:“今天我把您跟我说的那番话告诉吴氏,想说服她别和您置气,接着吴氏说要让秦管事把她娘家的田划一亩给林家,便让我带她去秦管事家。”
“但她到那里后,却把晏晏姑娘的事告诉秦管事,被秦管事毫不客气地赶了出来,她还说了很难听的话,说秦管事是在等着晏晏姑娘的夫君死了,好得一个便宜寡妇,所以才帮着晏晏姑娘。”
林婶一听,怒从心来,被这个蠢儿媳妇气得眼前一黑,要是她知道吴氏是这样的蠢货,今天这一场她闹都不闹,直接把吴氏和陪嫁扔回吴家得了!
当年做主取吴氏,也是因为家里有三个男丁,她想要借吴氏和秦管事的关系,让秦管事多租一些田地给他们,谁知却娶了个搅屎棍回来,现在也算是自食恶果!
好半天才冷静下来,林婶又问:“今天晏晏姑娘可去过秦管事家?”
小儿子连忙道:“去过!我亲眼见的,天擦黑了才出来。”
林婶脸色变幻莫测,最后她向家里宣布:“好好照顾晏晏姑娘和她夫君,否则老娘饶不了你们!”
冬天人很困乏,虞清欢给长孙焘煎了药,哄着长孙焘喝下后,又替长孙焘切了一些崖蜂蜜,兑了温水给他喝下。
忙活完这些事,还有一身脏衣裳没洗,她也没有力气再动弹,窝在长孙焘身边,眼皮便开始上下打架。
不知是什么缘故,她觉得身上疲乏得紧。
“晏晏,你困了?”长孙焘被她搂着,偏过头来问道。
“困了,草草,晏晏困了……”虞清欢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长孙焘借着火光看向睡着了的虞清欢,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幸福而满足。
他伸手把虞清欢搂住,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很快也睡着了,外头吴氏的咒骂声,根本没有影响到二人。
林婶提出去的那盆碳火,快要被大雪淋灭,吴氏愈发冻得不行,只觉得手脚僵硬而冰冷,被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所代替,轻轻一碰剧痛来袭,又疼又麻仿佛不是自己的肢体。
她骂了很久也没见有人理她,快要绝望时目光移到了隔壁虞清欢他们落脚的屋子,眼里的怨毒毫不掩饰。
“瑜……不要走!我会带你去找大夫……去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
“瑜儿……!”
长孙焘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那般湿透。
他倏然转身,借着微光看到那张因疲惫而睡得香甜的脸,一颗心没来由地心安下来。
这时,睡梦中的片段浮光掠影般闪现——密林中的乱坟岗,大雨滂沱,晏晏靠在他怀里,就要死了。
“不要!”
长孙焘抱住脑袋,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更多的是害怕,他不要晏晏死,不要晏晏死。
想到这里,长孙焘把虞清欢紧紧抱住,把将埋 入她的颈间,半响都不敢动,生怕放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怎么了?”虞清欢睁开惺忪的睡眼,嘤 咛了一声。
“没什么,”长孙焘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心里面的害怕,他不想让晏晏知道,晏晏会担心,“晏晏,你不要离开草草好不好。”
“好,永远都不分开。”虞清欢低声说了一句,越来越困的她,眼皮沉沉,她怎么也掀不开。
这时候,谁都没发现虞清欢的异常,包括她自己。
长孙焘搂着虞清欢,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闭上眼,都是晏晏带着笑容断气的情景。
此时的他,还不能理解这个梦的意思,他只知道,怀里的一定是晏晏,晏晏就要死了。
他不想面对这样的梦。
吴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