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焘握紧长篙:“本王可不认识你!”
鬼奴道:“啧啧啧,殿下贵人多忘事,当年在毅勇侯将军府的时候,我们是何等和睦,是你让我沦为落水狗,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你忘了么?”
长孙焘道:“又是狗,又是老鼠的,本王记畜生干什么?不过你提到毅勇侯府,本王记得,当年有人残害同僚手足,还想蒙混过关,可惜演技不怎么样,很快就被抓住来了,但没想到你还活着!”
鬼奴大笑:“苍天有眼,当年要不是你个如臭未干的小子揭穿我,我怎会生不如死?!还有毅勇侯,我从小为他奔波卖命,结果他却想要我的命!不过他的仇我报了,是我骑着马,让马蹄一脚一脚地踏在他身上,踩得他烂成一摊肉泥!现在轮到你了!”
长孙焘没有说话,只是那长篙断成两截,那握着的一小段,直接化为齑粉。
最后,长孙焘捏着两截竹子,低声喝道:“来战!”
黑衣人一拥而上,潮水般铺天盖地,但都近不得长孙焘的身,全都在距离一丈左右的地方,落入水中成为鱼饵。
黑衣人不见减少,但长孙焘却越战越勇,身法越来越凌厉,犹如杀神降临,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鬼奴冷冷地看着,并没有任何惊慌,他的目的不在于用那些人要了长孙焘的命,不过是车轮战术而已,先把他耗个半死再说。
但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不安——长孙焘还是人么?杀人就像割韭菜一样轻而易举,本以为能以众欺寡,让大 波人将长孙焘的力气耗干耗尽,然后再将他诛杀,谁知他却越战越勇,似乎半点都不知疲倦!
怪不得他会让人闻风丧胆,任谁看到这杀人如麻的景象,都会禁不住颤 抖吧!
鬼奴一直以为毅勇侯是当今天下最勇猛无敌的男人,现在见了长孙焘,才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
“住手!”鬼奴一把抓过楚氏,捏着她的颈项,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否则我杀了她……”
话音刚落,不是长孙焘停了,而是长孙焘不知何时,竟已来到了鬼奴身边。
随着他鬼魅般的身影闪现,鬼奴捏着楚氏的那只手,已经断了,鲜血猛地四溅。
而长孙焘右手,只拿着一截竹竿,他便是用那竹竿,斩断鬼奴的手。
接着,那半截竹竿便送入鬼奴的胸膛,长孙焘的表情,如杀神降临,双目挟了诡异的红,阴森冷鸷:“本王没办法将你剁成肉泥,便宜你了!”
楚氏被长孙焘的样子吓得惊恐万状,嘴巴被塞住的她发出“呜呜”声响。
可长孙焘似乎杀疯了,杀入魔了,虽然已经解救下楚氏,可他并没有急着离开,依旧用仅剩的半截竹竿,收割众人的命。
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长孙焘竟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快 感,他暗叫不妙的同时,心绪很快被那种感觉取代,心底变得只有杀戮,好像他天生为了杀戮而来。
本王是谁?
为什么要杀人?
我是谁?
为什么在杀人……
长孙焘的意识和理智,很快便被杀意占据。
只剩下撕碎一切的欲 望。
幸存的黑衣人四散奔逃,可他没有放过,身影在周围的小船间闪现一圈,快如闪电,等他回到船上时,那些黑衣人已尽数被诛。
他,犹未杀够,捏着滴血的竹竿,缓缓走向楚氏。
熹微夜光下,他衣裳猎猎飞舞,面色藏在暗夜中看不清晰,只是那双眼睛,猩红而可怖。
楚氏吓吓得哭了起来,不停地往后退,可是因为被绑了手脚,她无法退开,惊惧地望着长孙焘,肝胆俱裂。
与此同时,天牢中。
卫殊带着人赶到,目光先落在虞清欢身上,见她安然无恙后,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问道:“怎么回事?”
虞清欢道:“有贼人自称毅勇侯旧部,想要将我和王爷劫出去,王爷去追他们了,我留下来保护祖父和父亲,卫指挥使你来得正好,请随我去助淇王一臂之力。”
看着满地的尸体,卫殊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经过,他给阿琨使了个眼色:“一队人留下,一队人马随本官前来。”
虞清欢点了点头,当先追掠了出去。
出了大牢,她吹了一个口哨,明珠的小伙伴灰灰登时窜出来,领着她在空旷的大街上奔跑。
寂静的夜,传出哒哒的脚步声,阵阵奔向流经玉京城里的江。
死了……
虞谦的人都死了。
但,小船边又悄然潜入了一些船,船上依旧水一色的黑衣人,他们手持利剑与短弩,比起方才得那波人,肃杀之气更愈浓重。
长孙焘手中的竹竿,刺骨向楚氏的刹那,利剑飞窜而来,直奔他的胸膛。
“咔嚓”一声轻响,那弩箭被长孙焘握住,捏成齑粉。
长孙焘眼睛霎时变得更红,身形一闪来到放箭那人的近前,掐住了他的脖颈,拧断只是瞬间。
楚氏再笨,也知道长孙焘此时不太对劲,可是她的手被绑着,最被塞住,她想喊出来都做不到。
长孙焘越杀越多,越杀气势越盛,仿佛不知疲倦,那一伙黑衣人,已被他杀了十之有四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