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直白的挑衅,就算是傻子都能听出来,赫霞公主是怎么来清宁宫的?如果没人从中作怪,她会知道自己准备当堂“献艺”?她会莫名其妙跑来清宁宫?
只是现在去追究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虞清欢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若真的去“献艺”,那和豢养取乐的伶人有何区别?她若是不去,岂非坐实了“脆弱”之名?左右都是一道针对她的难题。
就在众人都期盼虞清欢的回答时,她轻轻抬眸,望着眼前明丽动人的赫霞公主,虞清欢抖了抖袖子:“那么赫霞公主,你又会为两国邦交做些什么呢?”
赫霞公主一怔,挑唇道:“来者皆是客,我作为大秦的客人,难道还要为主人献艺?”
虞清欢笑了笑:“既是客人,那赫霞公主怎么好意思开口让主人去娱乐你们?还是公主觉得,大秦比不得你北齐,所以必须要放低姿态向北齐求好?公主和贵国使者不远万里到我大秦玉京,不就是为了促进两国关系发展么?为何公主要为难我这个亲王妃呢?”
赫霞公主笑意未变,她明丽的脸庞,就像茫茫草原上的蓝天那样纯粹动人:“都说大秦的人狡猾,一个意思能用十种方法来表达,本来我却不以为然,但见了淇王妃后,才知什么是牙尖嘴利!”
太后仍旧默不作声,皇后呵斥道:“淇王妃,不得对赫霞公主无礼!你身为堂堂亲王妃,张口闭口便对他国公主不敬,简直丢尽我大秦礼仪之邦的脸面,还不向赫霞公主道歉!”
虞清欢没有搭理皇后,对赫霞公主微微一笑:“你们齐人还真矛盾,一方面看不起大秦人,觉得我们柔弱狡猾,另一方面,又向往着我们建立起来的繁华与文明。其实人便和花草树木一样,不管是北齐的树木,还是大秦的树木,本质上都是树,就像我与公主,都是一个嘴巴两只眼睛,只因生长的地方不同,造成我们之间的微小差异,公主又何必以北齐人的眼光来评判我这个大秦亲王妃如何呢?”
皇后见虞清欢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气得脸色铁青,她靠着椅子,双目似火燃烧,迸出熊熊火焰,就像一座临近爆发的火山,已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太后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不是哀家偏心萧贵妃,而是你真的不上道,一点情绪都憋不住,也不怪这么多年都被压上一头,皇后,你若是再这般不称职,不如退位让贤吧!”
皇后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行礼,低声道:“母后,臣妾知错!”
太后收回目光,继续拨动着手中的念珠,眼下阴準一片。
白漪初微微拉了拉琴夫子的袖子,示意她看向摆在正中间的琴。
琴夫子顿时会意,就淇王妃那水平,弹琴的琴能杀人,若是让她在北齐使团面前演奏,岂非让她丢得底 裤都不剩?
淇王妃不怕丢人,她这个夫子可丢不起人,于是她开口道:“公主,想看表演,宫中有的是乐师歌姬,淇王妃身怀有孕,怕是不方便献艺。”
赫霞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琴夫子,最后一拍手掌:“我就说,为什么淇王妃百般推诿,东拉西扯,原来,是不敢啊!可惜了淇王赫赫英名,不料竟娶了这样一个王妃,还真是埋没了他!既然如此,那赫霞便回了,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赫霞最不喜欢看跳梁小丑!”
一番话,说得众人齐齐变了脸色,无论她们喜不喜欢虞清欢,但一个异国公主,竟然如此猖狂,多少触怒了她们,连带看赫霞公主的眼神,都透着些许不善。
而虞清欢却并未生气,若是这点闲气她都受不了,那才是真正贻笑大方。
她微微垂眼,思忖着赫霞公主的态度,若说赫霞公主看上长孙焘而针对她,那也不尽然,毕竟长孙焘十年前击退了北齐大军后便回了京城,并未镇守北疆,没有什么时间和机会去接触赫霞公主。
然而赫霞公主却这般直接地针对她,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受了谁的挑拨?
虞清欢想不通,便随狗去,没有再想了,她抬头,目光澄澈地望着赫霞公主,漫不经心地道:“赫霞公主,你真真是误会我了,我完全是在为公主着想,若是我应公主之邀去献艺,礼尚往来,公主必定也要当众表演,如果公主比不上我,岂非打公主的脸?”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行么?!”赫霞公主不悦地道。
虞清欢不紧不慢地回道:“确实是这么认为,虽然北齐在马背上得天下,但公主毕竟是皇室中人,想必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但从公主方才的表现来看,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不怪我会觉得公主是个废物,只知道说别人,自己却是什么都不行。”
“淇王妃,不若来比一比?!”赫霞公主登时被激得怒火滔天,“我必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好!”虞清欢不假思索地答道,“就这么说定了!谁要是出尔反尔,谁就是小狗!”
赫霞公主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激将的人,反被激将,登时恼羞成怒,但她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小狗,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她也不想便宜虞清欢,提出要求道:“既然要玩,那就玩个痛快!不如我们给对方规定应表演的内容,如何?”
虞清欢挑唇:“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