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雪的脸色并不好,苍白得瞧不见血色,整个人也病秧秧的。
自从冯玉露将她赶到了偏房来,她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她整天吃着中药,提着精气神,都快把自己喝成了个药罐子。
“大夫人,是二夫人在耍小性子呢。”
丫鬟小琴去外面看了一眼热闹,回来回话道:“少爷不肯见二夫人,二夫人就称病,硬是要少爷来看一看。”
“结果少爷也只是让大夫去瞧,怎么也不肯理会她。”
小慧死了后,岳绍元又给她分了个丫鬟小琴照顾她的起居。
小琴虽然
年纪不大,但是却很会看人眼色行事,什么事情都能料理得当。
“她也有今日,”冯玉雪咳嗽了一声,虚弱得笑道,“用尽心机把我这个姐姐赶出正屋,坐上了二夫人的位置。”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绍元岂是长情之人,一旦没了兴致,她也就失去了价值,到时候想要赶想要骂,还不都是看绍元的心情。”
她算是看透了岳绍元这个人,当年嫁入岳家以为终身有了依靠,却不想也是遇人不淑,惨遭对方的抛弃。
冯玉雪已经不会再对岳绍元抱有任何幻想,这辈
子就这样,孤苦终老缠于病榻了。
“大夫人,情意这种事情转瞬即逝,若能得少爷的宠爱自然是好,若是得不到,不如想一想,要怎么稳住自己的地位。”
见冯玉雪有自暴自弃之意,小慧连忙机敏得提醒道。
“稳住自己的地位?”
冯玉雪狐疑得望向她,有些不解得叹气道:“我如今都成了这副模样,绍元连玉露都不肯见,又怎么肯见我这个药罐子。”
“他肯把我养在府内已属念及旧情,我又能奢望什么别的呢?”
“夫人糊涂呀,”小琴急道,“少爷不惜
和夫人撕破脸,也要迎娶二夫人入府,说明早已断了情分。”
“既是没了情分,都要将夫人养在府内,只能证明少爷是另有打算。”
冯玉雪神色一怔,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听说,岳绍元因为冷落结发之妻,纵容小妾越矩,而被众大臣弹劾一事。
朝里面最看重礼节,容不得宠妾压妻的事情发生,说到底也是为了维护尊卑有别的那一套说辞。
冯玉雪犹如醍醐灌顶,顿时清醒了过来。
岳绍元留着她养着她,并不是念及旧情,而是因为他不得不保全她这个正妻,保全
她也是保全了自己。
“岳绍元他根本就是为了自己,从始至终他都未曾想过我们的夫妻情意!”
冯玉雪愤怒得拍了拍被子:“他想的只有自己的仕途,而我不过是他往上爬的一颗棋子,一旦我失去利用的价值,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扔掉我!”
“夫人,您终于明白了!”
小琴情绪激动地说道:“您只有想明白了这一切,才会真正为自己而活!”
“可是,”冯玉雪有些怀疑得看向了她,“你为何要跟我讲这些,你不是岳绍元身边的人吗?这样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