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抬起头看向赵莺歌,吸了口凉气道:“无论顾二郎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如今能做的,只有信他所言,锦州黑市,去看看都无所谓,万一真能弄到食盐,禹州就保住了。”
赵莺歌捏紧拳头,“要是顾二郎的的话为真,今日本夫人真就是做了一桩蠢事,难以收场的蠢事了!”
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是疯了什么魔,竟直接就把窗户纸捅破了,让顾启心生不满,还辞掉副将一职带着宋棠杀出血路离去,这疯子!一点都不给人面子,实在是,实在是太狂妄了!
“夫人早些休息吧,剩下的事情锦绣来安排,走了一个顾二郎,我们也并不是什么都做不成了,至少……他还是会回来求咱们的。”锦绣将一样东西放在桌面上,微微笑道。
见到桌上的物件,赵莺歌松了口气,是啊,至少有这样东西在,顾启寸步难行,迟早会回到自己身边,再次成为她的左膀右臂,而她也愿意发誓,再不怀疑顾启的忠心。
…
锦州城的夜,静谧得很,花朝节的余温还未过去,路上一阵阵的花香沁人心脾,周遭无人的街道只余下两道一重一轻,不同的脚步声,时而急,时而缓,还伴随着恨铁不成钢的骂声。
“媳妇儿,你等等我,走太快了,跟不上……”顾启故作可怜道。明明腿长得很,却非要做那忸怩的姿态,让宋棠烦不胜烦。
宋棠真不知道男人这种生物活在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便是顾启,也遭不住要做这种蠢头蠢脑的事儿。
宋棠烦不胜烦的回头喝道:“叫我做什么!顾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蠢得这么厉害呢,和赵莺歌闹掰就算了,将计就计也算了!可你拽着我离开县衙之前,什么都带上了,为何就不带自己的暂留文书!!”
“这不是戏演得有些过,一时之间激愤忘了吗?媳妇儿,你不是有暂留文书么,去客栈开个房间,我再翻墙上去,咱们不就有落脚之地了?”
“你在做梦么?”宋棠毫不犹豫的反问了顾启一句,“是想害死我,然后继承我的棠源村和几十万斤食盐?”
她是有暂留文书的人,这还得多亏了赵莺歌帮自己将这事儿办成,住店和入夜行走是完全没问题的,可偏偏顾启这蠢男人,枉做这么久的高位者,搞‘离家出走’那一套竟忘了带最重要的暂留文书。
如今鞑靼肆虐,锦州城防得跟铁桶一般水泄不通,身边带着顾启这样的货色,她的暂留文书也无疑是失去了效用,只能留宿街头了。
宋棠越想越气,只有一个万全之策,于是左右两边指了指:“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不想让你拖我后腿了。
我去客栈住着等黑市那边的消息,你不是和唐远东唐知府是熟人么?那边就是唐家,你走过去让他收留你一晚上吧!再不济,自个儿想辙,我不信你在锦州没有别的门路。”
“不行啊媳妇儿,那样岂不是送上门让人猜疑?赵莺歌本就对我不甚信任,我这个时候再把唐远东拉下水?岂不是真真正正的,全盘大棋毁于一旦?”
顾启三指并拢指天发誓,“还是按照我之前的法子,你去客栈开房,我翻墙而上,过了明日我便想办法弄一张暂留文书,保证不再给你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