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谈！”

齐天明怎么也没有想到，就今日这让他觉得离谱的经历，若干年后竟成了他吹嘘的资本。

他可是和小时候的大雍首富谈过生意，自己的身价也要水涨船高哩！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

经过两刻钟的讨价还价，齐天明愣是在这大冷天里冒出了热汗。

眼前这小屁孩真是太难缠了！可半点不比他之前接触过的商人好糊弄。

齐天明想的是以原价两文钱的价格，垄断蜂窝煤的零售生意。

结果经过讨价还价，顾瑾迩把价钱定到了三文不说，还将蜂窝煤零售划成东南西北四个片区，并只愿意给他北边这一个片区。

除此之前，顾瑾迩还定了其它要求，零零碎碎、方方面面，看起来都不算起眼，但合计下来都是有利于卖家的。

齐天明眼睛都要红了，不过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顾瑾迩的要求。

“那你在此等候，我去找我娘，让我娘同你签文书。”顾瑾迩在太师椅上往前挪着屁股，然后顺着椅子腿滑溜到地上，不然他不够高，脚尖够不着地面。

齐天明边擦汗边点头，心说去吧去吧，他除了配合等候，还能怎么样呢。

约莫一刻钟后，顾瑾迩回来了，身后也没见宋棠的身影。

齐天明见怪不怪，心里清楚这文书肯定是顾瑾迩跟他签了。

签完文书，齐天明向顾瑾迩告辞，出了屋子就想下山。

结果人呢？

他带来的两个家丁呢？

齐天明左右张望，好一通找，最终在流民堆中找到自家的家丁。

两人正拿着制蜂窝煤的模具，跟人家学着制蜂窝煤呢！

齐天明被气得够呛，站在两人身后冷冷道：“活干的挺开心，不如我让你们留在这山上，你们痛痛快快先干个十天半个月？”

两个家丁先是被冷不丁出现在身后的齐天明吓了一跳，然后异口同声，十分认真问：“可以么？”

他们问清楚了，在山上造蜂窝煤是按件计酬的，努努力，没准还能攒点老婆本！

齐天明被气得心口疼，“滚！”

腊月二十八。

宋棠一早起来向众人宣布放假，等过完年初八再继续干活。

除了放假的消息外，她还给大家发了过年福利：每个人都可以领一份够燃整个过年期间的蜂窝煤，和一份够过年期间吃的粮食。

小溪村的村长夫人排队排得靠前，所以早早就领到了自己的那份蜂窝煤和粮食，欢欢喜喜地下山回村去了。

有村民见她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就问她东西是哪来的。

村长夫人红光满面，骄傲道：“当然是宋娘子发的！今日所有在夷山上干活的，甭管小孩老人，还是壮年小伙，都有！”

她就差在脸上写着：看吧，上山去给宋娘子干活错不了！

村里人都羡慕坏了，这满满两筐的蜂窝煤、这一大兜粮食、这一条五花肉……

“哎！你们说，这山上这么多人，那姓宋那婆娘能分得清谁是谁么？”

马上就有人反应过来，眼里冒着精光接话：“肯定不能！咱也翻身烂衣裳穿上，去领点东西回来过年吧！”

几个人狼狈为奸，背着村长一家，悄悄摸摸就上山去了。

到山上一看，领东西的队伍还长着，他们喜出望外，立马也站在人龙的后头排起了队。

他们排了足足三刻钟，终于排到了跟前，伸手就去提东西。

几人拿了东西，肩挑手提着就要走，结果被人拦了下来。

负责登记的人问他们：“报名字，你们是哪个队的，小队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