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村的村民们,心里如同擂鼓,有些情绪脆弱的直接就哭起来了。
他们知道复发的瘟疫严重,连天天做好防护的顾瑾一都遭了罪,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活活吐血而死?
这是什么概念,他们想都不敢想象,只能加快手里捣姜汁的速度,祈求能来得及救自己一条命。
死者的家属哭得昏天黑地,宋棠转过身,冷漠的忙着手里的活儿,早一刻派发新药,就能少死几个人,比起死了的,她更看重还活着的。
赵百灵和莫愁,从花溪城回来了,身后拉着好几车的药材,宋棠过去看了眼,中下品。
“只有这些了,还是我们自个儿花钱买的,钦差大人那边压根没办法,花溪城的知府根本不给咱们行方便……”
赵百灵之前负责煎药,知道宋棠用的,至少要是中上品的药材,可整个花溪城大大小小十二家药铺,全都跟通好气儿似的,只愿意把囤仓的陈年药材卖给她们。
其中还有些轻微发霉了的,她和莫愁没法子,想着聊胜于无,先把这些药材买下来了。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宋棠理解,抓了把药材闻闻味道,“可以用,抓紧时间把里头发霉的药材择出来扔掉,先紧着煎药的事儿,这笔烂账,改日再跟花溪城的知府和药铺算。”
明知道小溪村特殊情况,还欺负赵百灵和莫愁脸嫩,卖这种次货给她们,真当她是棉花捏的,没脾气是吧?等着吧,有他们好果子吃。
宋棠眼疾手快挑出来几个篓子的药材,放进大锅里熬煮,原本用中上品的药材,两斤能熬几十人的份额,现在却要用到十斤,用量都大了,整个锅里满满都是草药,若不仔细看,还以为里头是干锅,没有水呢,宋棠望了眼水缸,又急忙差遣黑羊寨的汉子上山打水。
药汤熬好,宋棠进一步提纯,然后把姜汁兑进去调配好,优先分配给小溪村那些情况严重的患者,之后才是症状稍轻的。
抽空走回屋里,不由分说扯开顾启的衣襟,看着他那健硕的胸肌,宋棠满意点头:“疫病引发的鼠痘消退了很多,再吃两天药,基本就能好。”
顾启红着脸拢正衣襟:“知道了,你出去吧,我和一一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女人,上来就动手扒他个大老爷们的衣服,他臊得慌。
三日后,顾启和顾瑾一身上的症状,基本全部消失了,宋棠允许他们白天出门走走,不拘于晚上了。
当小溪村的人看见父子俩精神奕奕的模样时,都忍不住欢呼起来,所有人都乖乖的,接受宋棠给予的治疗,再不敢有之前那样,撺掇着逃荒的念头。
想活命,还是得待在宋棠身边!
…
“他爹!”被人遗忘的茅草屋里,赵母狠狠咳嗽了一声,看向身边半身不活的赵父。
赵父现在没有力气跟赵母啰嗦:“又咋了?”
“你有没有听见外头好像在笑,而且隐隐约约,还说劳什子瘟疫治好了?难道顾瑾一那死杂种,命有这样大?咳咳咳……”
“我看你是太久没喝水,脑子糊涂了,那小屁孩染了死人身上的瘟疫,能活下来才怪,一定是你听错了,我咋没听见?”
赵父昏昏沉沉的说着,觉得一定是赵母幻听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子,抖了抖饿得发软的手脚。
用尽余力恨恨道:“宋棠那贱女人,简直不是个东西,把我们关在这里好几日,不闻不问的,水不给、吃的也不给,是存心想要饿死咱们的,牛根啊,你快去帮爹找点吃的,爹要饿死了……”
赵母没由来的,听见他把自己错认成赵牛根,还说听不见外头的笑声,登时心里咯噔一声,伸手摸了摸赵父的头,烫得可怕,再扒开他的衣服瞧了眼,藏在衣物底下的皮肤,处处都长满了红肿溃烂的痘疮。
“我的老娘呀!他爹,你染上了瘟疫!!”
赵母吓得节节后退,缩在角落里像是在看什么恶魔。
赵父听到瘟疫这两个字,昏沉着咧嘴笑道:“牛根,你胡说八道啥呢,爹咋可能染上瘟疫,你可真是爹的乖儿子,知道爹好久没吃肉了,居然还给爹带了鸡腿过来,这是烧鸡腿吧,真他娘的香!”
赵父说着,扑到赵母身上,张嘴对她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咬。
赵母疼得差点一佛升天二佛出窍,没用多大力气,就把赵父推开了,拼命拍打着小黑屋的大门。
“来人啊!救命,救命,我家男人染上瘟疫了,还要吃人,谁来救救我们夫妻俩!!”
“宋棠,宋棠你快过来,这里有瘟疫病人!”
“哎哟,他爹,我不是鸡腿,你别咬我,呜呜呜……”
小黑屋里,不断响起赵母绝望的哭嚎,还有赵父吃到‘鸡腿’满足的笑声。
又是两日过去,小溪村大部分人的瘟疫都痊愈了,虽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宋棠向来喜欢未雨绸缪。
给村民们降低剂量的同时,还写了一封预防瘟疫的告示,贴在村里最显眼的位置,因为村里大多人不识字,她还安排了莫愁坐在告示前,逢人便将告示上的内容念一遍。
为的就是告知众人,瘟疫并不是吃了药、痊愈之后就不会复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