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默看着眼前的老爷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老爷子一直对殷少很愧疚,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殷少。
因为要将她培养成继承人,他们不能像普通爷孙一样亲密,老爷子常常只能看着殷少受苦却不能过去像普通爷爷那样将她护在怀里。
老爷子又何尝想这样,可殷家偌大的基业,又怎么能够拱手让给别人呢。
于是他说,“老爷是被逼无奈,殷少从来没有怪过您,请老爷不要这样。”
“就是因为她不怪我,才更加心疼啊。”殷老爷子摇了摇头。
这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孩子。
只希望阿絮能够温暖柔柔的心才是。
……
殷语柔回去的时候就一直在和风诀吐槽,“风诀,你说爷爷和东絮那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让东絮那小子来我们这。”
风诀想了想,才说了一句,“我觉得,派人去关照一下姑爷会比较好。”
“你也这样觉得是吧?”殷语柔看见风诀就好像看见了知音。
风诀说,“殷少,你最近好像很意气用事,这不像你。”
自从苏棠结婚了之后,殷少就格外地敏感,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极大的反应。
尤其是……东絮的事。
他看了一眼书房那边驻扎的床褥,忍不住说,“殷少,属下觉得,您这样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风诀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我发现你最近说话也越来越神神叨叨了。”
风诀看着殷语柔,忍不住叹息一声,“殷少,属下想说什么您应该很清楚的,而且属下也不希望殷少每天都不开心。”
殷语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别开头。
“风诀……”
风诀看着她。
“谢谢,但……”
殷语柔想了一瞬,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问风诀,“风诀,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接受东絮吗?
殷语柔很迷茫。
心里好像被横了一道长长的鸿沟,好像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去填补。
她最近甚至有些害怕入睡,总觉得睡着之后醒来的场景很可怕,可怕地让她常常睁眼到天亮。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风诀看着殷语柔痛苦的样子,心中好像也被人狠狠刺了一下,他说,“我只希望殷少能够幸福。”
如果有选择,平日里冷静自持的他甚至想把苏棠绑过来。
这和他性格完全不符,但他的确有想过。
面对殷语柔的问题,他回答不出来。
强行让她接受东絮和让殷少去找苏棠,无论哪个选择都是无解的回答。
他没办法让殷少开心起来。
这个想法充斥在风诀的脑海,让他此刻也无比地痛苦。
但是他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因此在殷语柔面前,他从来都是冷静又沉着的样子。
就像此刻也是。
殷语柔看着他,忍不住说,“风诀,你总是这样。”
她坐了回去,“不过算了,有你在我身边,我还能安心一点。”
风诀顿了顿,多年来的默契让他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上前走到了殷语柔身边,轻轻垂眸。
“属下给您磨墨。”
殷语柔没有说话,只是径自拿起了面前的笔。
殷语柔和风诀一直在书房待到了深夜,一直到殷语柔看完最后一份文件,打了个哈欠。
风诀说,“属下给您放了洗澡水,还让人准备了宵夜。”
殷语柔伸了个懒腰。
“好啊,辛苦你了。”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殷语柔看见摆在书桌上丰盛的宵夜,散发着阵阵香气。
而风诀早已不见了踪影。
殷语柔也没在意,多年来都是这样,风诀总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让她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只要专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坐在书桌前吃将夜宵全都吃完,殷语柔又将明天的事情全都安排好,此刻指针显示在晚上十二点。
殷语柔确定一切全都安排妥当,这才又去卫生间刷了牙洗了把脸,这才脱了衣服躺到了书房临时搭建的小床上。
床不怎么大,但是让殷语柔一个人睡完全没问题,反正她睡着之后也不怎么翻身,除非是和糖糖睡。
说来也搞笑,想她堂堂殷少,结了婚就连自己睡了十几年的房间都不敢进去了,只能自己窝在又窄又小的书房隔间。
这要是传出去,说不定真得被人给笑话死。
她又翻了个身,才忍不住道:“不过……爷爷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真是个难缠的小老头啊……”
说起来,家里这些个小老头,周老,殷老爷子,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她轻吐一口气,闭上眼睛喃喃了一句,“对不起爷爷,我还是……不听话了一次。”
……
风诀替殷语柔准备好一切之后就回了自己的住所。
就在他想开门的身后,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
“风诀,你还是老样子,有空不如多和我学学,何必要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