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们靠什么谋生?打猎吗?是这里的猎户?”
“不是,我爸爸是种地的。”姐弟两摇了摇头,“以前有猎户,他们都去卖那个花了,我们种那个花卖钱。”
苏棠心口一僵,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耐心询问,“那你爸爸呢?”
“爸爸死了。”对方眼眶一红,“他说他想当猎户不想种那个花,说想出去打工赚了钱回来接我们,结果就有人过来把爸爸带走了,后面妈妈在山上看见他被狼咬死了。”
苏棠沉默了一瞬,随后她又陆陆续续问了一些问题。
苏棠人美声音好听,气质又温和,她们渐渐放松了警惕,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知。
等问完话,她的心情已经可以说是用沉重来形容了。
这里的人果然都是被控制的。
无论云庭东和什么样的人合作,他都该死!
白栩此刻也在一旁听着,只见他一边拨开红薯的外皮,里面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香气扑鼻,但他似乎不怎么喜欢吃,只是用指尖捏了一小口漫不经心地浅尝。
见苏棠回来了,他便捏起一块吹了吹,随后送到她嘴唇边,“糖糖,吃一点,这个还挺甜的。”
苏棠却没什么胃口,她看向白栩,“阿栩,以后她们会怎么样?”
白栩侧头看了缩在一旁的姐弟两一眼,看着相依为命的姐弟,还有躺在屋内的尸体,他眼中也难得划过一抹轻微的动容。
于是他放下手上的东西,道:“我只抓大鱼,云庭东他背后的人,我都会解决,至于他手下那些小鱼小虾……”
他顿了一瞬,才道:“死的死,散的散,一部分或者去跟新的老大,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无疑,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这些无辜的人,但他们有些人已经被这里洗脑了,她们的父母,还有这里很多的成年人都已经认定了种这种花是他们唯一谋生的出路,不种就会死,猎户的后代已经丧失了捕猎的能力,农民的后代丧失了种田的能力,那下场就只有一个,糖糖,这样的人,是没办法去救的。”
苏棠神情再度一僵,白栩将她抱在怀中,“糖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不,阿栩说地很对,我只是稍微有些难受。”
这样的事情光是听着就已经足够残忍了,那是一种绝望又死寂的悲伤,让人喘不上气,即使是白栩也无能为力。
而这仅仅只是这残忍犯罪下的冰山一角,在其他的地方又有多少无辜的人被牵连,又有多少家庭因为那罪恶的花而支离破碎……
而这仅仅只是为了满足云庭东那些人对于金钱和权势的欲望和贪欲。
这一晚苏棠没有吃东西,只是喝了几口水,在白栩的诱哄下才吃了半个馒头。
白栩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其他人我不会管,但看在这两个小家伙收留我的份上,我会让人带他们走,换一个新的身份再送到一个富足人品好的绝户家庭收养,你觉得呢?”
苏棠看着眼前的白栩,眼中闪烁着专注且动容的微光。
白栩有些不解,“怎么这样看着我?”
苏棠脸上焕发出了笑意,却只是摇了摇头,“没事。”
她靠在他的胸膛,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好累了,休息吧。”
“好。”白栩替他捏好被角,侧躺着抱住她,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赶了一天路,白栩其实也挺累,因此很快就睡了过去,头顶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原本陷入睡梦中的苏棠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抬头看向白栩,入眼就是他平静的睡颜。
睡着了之后的白栩少了三分邪气,多了几分乖巧,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身上残存的少年气息才会少许流露一些。
过去要更浓厚一点,但现在少年已经渐渐成长为一个真正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或许连白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慢慢发生转变。
在原有的杀伐果断上,也开始逐渐变得有人性,变得有仁慈之心……
他真的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强者了。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好像永远都看不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微微起身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随后,她才在他怀中找了舒服的位置,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