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佑白不解的目光下，他再度开口，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意味深长却嘲讽意味十足的嗤笑。

“沐教授所在的行业领域我也略有涉猎，能达到你这样的高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然来之不易，便好好珍惜，毕竟像你这样的人，也的确适合做这种为国争光的好事，将来的前途必定一片光明，但你最好别异想天开，去打她的主意。”

说完，白栩再度对沐佑白微微一笑，便打算转身。

然而他的脚步才刚刚跨出去几步，身后就传来了沐佑白的清冷似月的声音，“我不管你和小棠是什么关系，但小棠是成年人，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现在对我说这些话，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吗？还是，其实你也是被拒绝的那一个。”

白栩的脚步猛地一顿，他猛地转身，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殆尽，只余下残忍暴戾的阴沉。

“你说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我想你应该能听得懂。”沐佑白的声音很淡。

果然，天赋再好，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不过白栩比他想象中还要能够轻易控制自己的情绪。

暴戾只在一瞬间，就被他压了下去，随后，他脸上再度焕发出了笑意。

“呵……沐佑白，你这是在和我宣战吗？你以为你是谁，敢和我比？你知道上一个这么不知死活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情感的事无关对错和输赢，我也想知道，小棠最终会选择谁，不过至少在我看来，她就算不选我，也不一定会选你，至于原因，你自己心里有数。”

像苏棠那样保守又理智的女人，让她和白栩这样的少年谈恋爱，和祸害未成年没什么区别。

白栩自然也清楚。

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明白。

苏棠一直都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看待。

事实就是，年龄差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白栩也无能为力。

他厌恶自己年纪比她小，厌恶自己从前那瘦弱的身躯，厌恶那个任人宰割肮脏不堪的自己。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唯有年龄，这个他妈从一出生就仿佛打上了永远抹除不去印记的破玩意，他没办法改变！

沐佑白的一席话，无异于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插到了他的心口，将他心口多年里的伤疤尽数剥离，掀开，露出了鲜血淋漓的伤口。

但是白栩从来不会在人前示弱，哪怕是此刻，他脸上依然带着自信狂傲的笑意，直面沐佑白。

“也许你说地对，先前是我小看你了，不过我这人向来喜欢能人所不能，越有挑战性的事情，做起来才越有意思不是吗？”

沐佑白的眉头深深地锁起。

他有些不喜欢白栩这样的说辞和形容。

先前向白栩说那袭话，他其实是有些后悔的，他不该拿苏棠去刺激白栩，苏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两人争斗的工具。

他也是男人，非常容易地就能够在白栩的眼中看出他看着苏棠的眼神，是那种男人对着女人才有的炽热。

他在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白栩也有可能就是苏棠拒绝自己的理由。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中却好像被浇了一层无法扑灭的火，让他向来清心寡欲的心变得焦灼又让人难以忍受。

因此才下意识地说了那些好似赌气一般的话。

和他平日里的性格完全是相悖的话。

但是话说出口，已经没办法收回了。

于是他只能道：“白栩，我知道你并非善类，小棠她到底是你姐姐，如果你真的爱小棠，千万别去做伤害她的事。”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你和她有关系吗？”白栩冷冷打断了沐佑白，“现在我才是和她最亲密无间的人，而你只是一个外人，希望你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说完，他便不再和沐佑白废话，转身便走。

他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