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月后。
正值盛夏,窗外满是金色的烈阳,将大地烤炙得几乎冒烟,蝉鸣响亮刺耳,令人厌烦。
而病房内四季如春,永远维持标准的二十六度。隔音效果极佳的真空玻璃将外界所有噪音隔绝,病房里安静到只能听见仪器的滴滴声。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眉眼如画,五官精致,即便已经躺了十个月,但她气色红润,身体健康,四肢肌肉没有一丁点儿萎缩倾向。
突然,仪器的滴滴声加快,原本平稳的线条变得起伏。下一秒,沉睡十个月的女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睁开眼。
对于云漫来说,这十个月就像是睡了一场饱觉。一亿根针般的疼痛骤然消失,再也不会压迫她的大脑和身体。
她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身体素质好到能立马下去围着医院跑三圈——当然,这是她开玩笑的。
就算她的内里已经恢复,但这具身体毕竟躺了十个月,要想剧烈运动,还得容她再恢复恢复。
病房外传来脚步声,云漫赶紧闭上眼,假装自己还没醒。不管来人是谁,爸妈或者薄夜寒,她都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她可是睡了十个月耶,清醒过来这么大的事,怎么着也得有点仪式感。
病房门被人轻轻打开,一股淡淡的檀香随着气流飘进云漫鼻间。
檀香?她身边好像没人喷这种香水,也没人爱礼佛。那来的人是谁?不可能是个陌生人吧?薄夜寒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云漫忍住想要睁眼的冲动,耐着性子等待。只要对方一出声,她就能听出是谁。如果真是不认识的人,那到时候睁眼吓ta一跳再自保也来得及。
“漫漫,该‘吃饭’了。”
十个月不见,薄夜寒的声音变得比以前嘶哑多了。但正是因为嘶哑,使得他的声线增添不少性感的意味,比之前冷冰冰听起来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更诱惑。
要不是得装植物人,云漫肯定会止不住连连咽口水。
包装袋撕开的声音,酒精味顿时弥漫,云漫手腕的位置被酒精棉球轻轻擦拭,一根针戳进来。
微凉的液体打进她的体内,为不能自主进食的她提供身体所需的各项营养。
营养针很快就打完,薄夜寒珍惜地捧起云漫的手腕,轻轻一个吻落在细小的针眼上,有点热,有点痒,“漫漫,你受苦了。”
薄夜寒不止能让云漫手腕痒,他的声音和气息,让云漫的心尖也莫名痒痒的。
云漫觉得有点奇怪。
难道她沉睡十个月会影响心态?明明十个月前她还很怕薄夜寒的生理反应,甚至希望那一天能推迟推迟再推迟。
可十个月后,她刚醒来,薄夜寒也没做什么过分举动,跟以前明目张胆的撩拨亲近简直不是一个等级,可她竟然心神荡漾到如此地步!
她……她甚至希望薄夜寒能更进一步!
云漫被自己下意识的想法惊呆,她感觉自己好像不纯洁了。
薄夜寒亲吻完云漫被扎针的手腕后便放下,一点也不黏糊,这使得云漫心中迅速生出一阵浓烈的失落感。
无法控制感觉的云漫羞涩捂脸:“……”
啊啊啊啊啊!怎么搞得她很饥渴的样子?分明不是这样的!
床边响起脚步声,接着便是窗帘被拉动的声音。
云漫悄咪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薄夜寒正背对着她,把病房里的所有窗帘都拉上,遮得严严实实。
嗯?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他果然要对她意图不轨……咳咳,没有期待,绝对没有期待!
云漫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她只能期望心跳的声音不要太大,以免被薄夜寒发现异常,看出她已经醒来的事实。
如果说一开始云漫是想给大家惊喜才装没醒,那么现在,她是为了想看看,在她沉睡的这十个月里,和她单独待在一起的薄夜寒会做什么。
薄夜寒拉好窗帘,再三检查没有遗漏不会被任何人看见后,这才转过身走到床边,眼中含情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漫漫,该洗澡了。”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又掺杂几丝欲念,把装睡的某人撩得浑身冒热汗。
云漫作为植物人,最好是待在床上不要乱动,所以薄夜寒打来一大盆热水,用柔软的毛巾沾湿拧干后帮她擦身体。
“要脱衣服了。”
不知道是不是云漫的错觉,她总觉得薄夜寒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恶狼扑向小绵羊,那股子迫不及待想把她一口吞掉的感觉太明显!
但云漫定了定心神,还是觉得是她的错觉。
从认识薄夜寒开始,他就很尊重她,他不会做出趁人之危的行为,嗯!
但薄夜寒伸手解开病号服第一颗纽扣的时候,云漫就愣住。他结实有力的臂膀状似不经意地碰了一下,虽然没碰到更多,但也是确确实实的擦边行为!
薄夜寒,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会做出这种事!
病号服外套的纽扣被全部解开,薄夜寒抱住云漫的肩膀把她扶着坐起上半身,方便脱下。
他的指尖微凉,她的身体微热,一凉一热,两相触碰之时,竟然产生过电般的快感。从浅薄的肌肤表层融进内里,一圈一圈的电流